一踏出房门,便看见许千儿蹲在花坛旁,季痕顿住脚,没有上前,第一反应是想要回房间,但看着许千儿纤瘦的背影,季痕微微愣住,冥天说她不像以前那么爱笑了,也瘦了许多,今日仔细看着她,才发现她比以前瘦了很多,安静的蹲在那里,什么时候也变的如此沉默了?她一向爱笑的,一向很活泼的。
许千儿站起身,将清理出来的杂草放进竹篓里面准备丢出去,侧目,却发现季痕站在门前看向这边,许千儿微微愣住,一时挪不动脚。
季痕看着许千儿的眸子,明明很亮的,却能感觉到悲伤隐隐透出来。
悲伤?为何要悲伤?不该是自己吗?
许千儿回过神,朝季痕福了一下身,提着竹篓便走了出去。
季痕站在原地,对于她的动作很气愤,她一向不喜欢遵循礼仪的,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以礼相待?是在撇清以前两个人的关系吗?自己这几日避着她,与她置气就是为了她能主动告诉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可看到如此陌生的她,心里竟狠狠抽疼起来。
许千儿,我不似你那般轻易放下两个人的以前,我也不似你那般薄情,一句爱上了别人,便可以将我们的一切抛之、弃之!
我恨你,但却更爱你!
季痕愣在原地,看着出去又进来的许千儿,沉着脸走向她,许千儿看着季痕一步一步走过来,心里的负罪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季痕见状面色更沉,走到许千儿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怕我?”
“没……没有!”许千儿摇摇脑袋,看着季痕道。
“哼!”季痕嗤鼻:“没有为何要后退?”
“我……”许千儿不知该如何解释,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季痕沉声问出。
“对不起!”许千儿抬眸看着季痕,一脸认真。
“对不起?”季痕微微挑眉,语气轻蔑:“你是在为你离去而道歉?还是丢下我之后,知道我会伤心难过而道歉?!”季痕怒吼道。
“季痕……对不起!”她知道,她伤了他,所以能说的只有对不起,但他不知道,她伤的还有她自己,她讨厌自己,就那样失了清白,她讨厌自己,无法面对季痕,逃避了几年,却让两个人都活的那么痛苦,她讨厌自己,让季痕伤透了心,可她该怎么办?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再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陪在季痕身边,可是自己爱他啊!如何向他开口自己的遭遇,他若知道,对自己定会很失望吧!
“不要再说这三个字!我不想听!”季痕抓着许千儿的手腕怒吼道。
许千儿吃痛的皱眉,但没有吭声,自己让季痕那么心痛,自己这一点痛算什么。
季痕感知到自己太用力,眸心微动,甩开她的手:“说吧!究竟是何理由让你如此决绝的离开?!”
“季痕,我……”
“不要再唤我的名字!”
“好,我不唤!我不唤……”许千儿心里一痛,红了眼眶,又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
青黛闻声开门看了一下两人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娘娘现在在午休,冥天还没有回来,自己也不能贸然插手他们,青黛担忧不已,但他们好歹谈及此事,季痕既然爱千儿姐姐,应该不会做出太过激的行为,轻叹过后回了房间,犹豫着该不该唤醒娘娘,但娘娘这几日都在喝药调理胎息,最近娘娘为千儿姐姐的事费了不少神,还是任他们自行发展。
“你倒是解释解释为何要对我如此狠心?!不是说爱上别人了吗?现在为何会来这里做侍女?难道你所爱的那个人对你不好了,你便要回来了?!”季痕字字攻心,让许千儿心痛不已。
“我没有!我没有爱上别人!”许千儿只能如此辩解。
季痕微微愣住,他承认,听她这么说,心里是高兴的,但这不代表一句话就能让自己所承受过的伤痛尽数消失。
“这么说来当初是为了找一个借口让我放开你吗?!还是,从一开始你便没有想过一直在我身边?!既是如此,苏沫叫你来这里时,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既然不曾想过留在我身边,那为何还要来这里?!”季痕沉声质问,眼眶早已通红,这份感情,他很用心,很珍惜的!
“不是!不是那样的!我……”许千儿看着季痕双眸通红,控制不住的双目泪下,拼命的摇头否认季痕的话,却又没有勇气说出那件事。
“那究竟是为何?!”季痕看着欲言又止的许千儿,语气稍稍放缓。
“我……”我该如何开口?你该如何承受?
“对不起!”终是无法说出口,说了对不起便挣开季痕回了自己房间。
季痕失落的站在原地,神情悲伤,你竟连理由都不愿意说出来,我就这般入不了你的眼吗?
许千儿回了房间,靠在门后,无力的滑落蹲在地上,眼泪没有征兆的流出来,却捂住嘴不发出声音,心痛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青黛在房间里没有再听到他们的声音,轻轻拉开一点门,从缝隙中查看情况,却只看到季痕一人站在那里,背影显得有些孤单失落,青黛微微皱眉又将门关上,心里有些担忧,不知道千儿姐姐怎么样了?看季先生的情况就知道他现在很难过,如果冥天在就好了,还能劝慰劝慰。
夜幕降临,许千儿无精打采的出了房门,见苏沫和冥天在院中说些什么,带着歉意走了过去。
“你没事吧?”青黛将情况都告诉自己了,担心的问。
“我没事!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去做晚膳。”许千儿说着想要往膳房去。
“千儿!”苏沫叫住她:“青黛已经在做了,你心里难过,不需要做什么。”
“那怎么行?我在这里本来就是侍女,再说,我已经没事了,既然决定要面对这一切,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你们稍等一会,我去帮忙青黛,一会就好了!”许千儿说完便朝膳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