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闻言,蹙眉道:“你我之间,有什么事是不当讲的?”
桃枝还是有些犹豫,“可这件事关乎师姐的……我……”纠结了一下,桃枝见明光在盯着自己,似是被他盯得害怕了,才终是没能忍住选择将此事说出来。
“我那日去找五师姐,本来是想跟她一起来卢府察看情况的,但是为了方便起见,他们让我先换一身丫头的装束,以方便隐瞒身份。”
“可就当我入国公府中准备去换衣服时,却见一只妖正准备伤害那国公府中的下人,我救人心切,便一时忘了处境,就将那妖原地斩杀了。”
“我当时真的只是想要救人而已,并未想过给五师姐添乱,可却遭到了五师姐以及一众国公府的人排斥,师姐因此还训斥了我一顿,我,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更想不通,五师姐为何要包庇那国公府中的妖。”
明光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你的意思是,你五师姐与妖有勾结?”
茱萸如今住在国公府中,若那地方真是有妖,她不可能会不除,却是不仅不除还帮着那些妖?
怎么可能呢,茱萸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
所以,不待桃枝作答,他又忽而反驳道:不可能,茱萸她不可能会与妖为舞,她的双亲皆是丧命于妖之手,她肯定比谁都更恨妖怪的,不可能会帮着妖。”
桃枝闻言,垂下眉眼,沮丧的道:“明光的意思,是觉得我在撒谎吗?可我撒谎诬陷五师姐又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明光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只是觉得茱萸她……”
还想说什么,却忽然想起来曾经某次他与茱萸在长青山下见到一只很脆弱的小妖正在被雨水冲打得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他本来准备上前给它补一刀的,茱萸却是拦住了他,而后上前将那只妖从泥泞中捧了起来,用灵力驱使着自己的伞,让伞送那小妖离开……
他还因此与茱萸不合吵了几句过。
桃枝见他说到一半不说话了,便又担忧的道:“我听说很多修道之人,一旦入了凡尘,便会受世俗影响,那些后来从灵修转为邪修之人,也都是入了凡尘后有了某些私欲才会一步踏错的,我虽然也想要相信五师姐不犯错,可却怕自己的盲目相信会害了她。”
她转头看向明光,用祈求的目光道:“明光我们帮帮五师姐吧,千万不能让她走上邪路,一步错,可是会步步都出错的。”
明光沉默着没说话,他相信茱萸不会犯错,可是……
他更不想有一天真看着她走上歧途。
——
茱萸被白隐带到了一处山林之中,那山林中有处密草,密草移开,下面有个地宫。
茱萸被他用灵力幻化而成的丝线捆住了手,拉着往里而去。
明明如今被俘,她倒是一点都不慌,四下打量了一下这地宫,道:“这里看着怎么那么像座古墓。”
白隐道:“你没看错。”
茱萸:“你就住在这种地方?”难怪丌官玉的人四处搜寻他的踪迹,却是寻觅不得,谁会想到这家伙会住在这种鬼地方呢?
打量之时,茱萸忽然在一处墙壁之上看到了一块骨头,转瞬便见那骨头又从墙壁掉落几分,竟是一只手的骸骨,甚为意外,这墙中竟然还埋着人。
就是不知这些人是生前被送来给墓主人殉葬的,还是死于白隐之手。
白隐带着她到了墓穴正中位置,里面竟有许多瓶瓶罐罐的药以及随意乱放的药草。
九蛊族向来擅长炼药和制蛊,看来这里就是这白隐在大锦国的临时藏身之地了。
白隐走到自己的那些药瓶之中,拿出一个药瓶后,问她,“你可知我为何要带你来此地?”
茱萸想了想道:“你不想住在这里了。”所以把她带来,是想让她捅了他的窝。
白隐闻言微微蹙眉,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却也没有多深究,而是阴恻笑着,自顾自话的道:“你的血很神奇,我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特殊的血液,我将你的血做为引子,炼制出了一种药,你猜它有何了不起的功效?”
茱萸也很配合的猜了猜,“大概能令花草长得更加好?”
白隐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她:“……你真是无知,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血与常人有何不同之处吧?”
茱萸淡漠的道:“有何不同之处吗?不过就是颜色比别人的血更鲜艳一些罢了,没什么不同的。”
白隐:“……”
无语了一瞬他脸上露出了怒色,“你不知道自己的血有多珍贵?难怪会用浪费自己的血去喂那些畜牲,你是不是以前受了伤也不曾好生包扎,任那么好的血液随便流掉了?”
越想他竟是越气,那是对于她暴殄天物的愤怒。
茱萸心说:那些畜牲还不是你养出来的,若非你阴我,我又怎会浪费自己的血去对付它们?
再说,我浪费自己血,又没浪费你的,你生啥气?
白隐见她还一副傻愣愣的模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抬起手,手指上转瞬爬出一只蜈蚣,他眼中微微闪过一抹微光,他手指上的蜈蚣便瞬间被那灵刃切割成了两截,他将蜈蚣下半身丢掉就留了个头,然后又那药瓶打开,从里面轻微滴出一滴药液,滴在了那被斩为两截的蜈蚣头部,下刻,便见那蜈蚣竟然又重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新的下半身,而且身量还比之前大了一倍。
虽然这个实验之前就尝试过了很多次,可每一次看,白隐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你看,这就是用你的血炼制出来的神药,不仅可以生死人,肉白骨,配上我炼制的其他药,还会令新生之物变得更为健壮。那么好的血你怎能浪费呢,但凡浪费一滴都令人发指。”话音落下,便转头恶狠狠的等着她。
茱萸想了想,道:“所以你带我来这里,不会是想用我的血做实验,研制各种歪门邪道的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