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这时候喜儿收好了东西跟鳞元从外面来,见了国公夫人和言子仪,低着头上前行礼。
“拜见夫人,公子以及表小姐。”
国公夫人看了她,才想起来这丫头是自己先前派去萧院的,既是在那茱萸身边伺候,那有什么情况问她比派人过来打听还要方便得多,于是便也就不急了,想着晚些时候叫这丫头过去问话便是。
喜儿察觉到了国公夫人一直在看自己,更拉低了头去不敢抬头,夫人看自己干嘛?不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求求了,别注意到她啊,她不过是个小婢子罢了,一点都不想被主人注意到。
万一夫人把他调回去了怎么办?
丌官玉见她似乎很是害怕的模样,便道:“你去看看茱萸可有醒来。”
喜儿闻言,如蒙大赦,赶紧点了点头,匆匆往里面走,“奴婢这就去。”
鳞元跟着她进去,见她埋着头乱走,追上去小声道:“你知道茱萸姑娘住在哪间房里吗,就乱走?”
喜儿闻言才猛地回神,道:“这个还真不知道,那就麻烦鳞元大人带婢子去了。”
鳞元见走的远了,才低声对她道:“你以前不是伺候夫人的吗,怎么见了夫人跟看到啥豺狼虎豹似的?”
喜儿道:“你没听过一心不可侍二主吗?我既然现在跟了茱萸姑娘,那肯定就得一心一意的照顾她,不能背叛她,要是不跑快点,万一夫人问我话怎么办?”
再说,她从前也不过只是夫人院子里的一个二等丫头罢了,虽然拿的月例银子比三等丫头的高,但是跟一等丫头还是有区别的。
虽然不用做粗使活儿,但也不得主子重用,多处受限,加之夫人脾气又容易被点燃,她们日日伺候都要谨小慎微,就怕自己哪里惹了主子不高兴被一顿乱棍打死,加之她又笨,不懂得讨好主子,她如今是不想再回去伺候夫人了的。
去了茱萸暂住的房间,喜儿见她躺在床上,还疑惑了一下,这时辰虽说不早了,但也不至于已经到了息下的点,茱萸姑娘怎么那么早就睡下了?
喜儿将东西放下,然后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这才发现她脸色很不好,并不像是睡着了。
茱萸姑娘这是生病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她疑惑了一瞬,而后跑去找了鳞元,问了情况,才知道原来是她受了伤。
喜儿难过得差点就哭了,茱萸姑娘这是什么命啊,怎么又受伤了?难怪昨夜没有回来。
她从萧院里带来的东西也没别的,就是茱萸的一些换洗衣服罢了,一边将包袱打开,把这衣服拿出来整理,一边抹了抹眼泪,抹了一会儿眼泪,见三公子来了,赶紧擦了眼泪行礼。
见夫人和表小姐没有跟着一起来,松了一口气,看来人被送走了。
丌官玉见她眼睛红红的,便对她道:“不用担心,她没事,不过需得修养几日,我不能日日在府中,将你叫过来照顾她,是因这府中丫鬟只有你会真心待她,我不在的时候,无论是吃食还是用药你都必须亲力亲为。”
茱萸如今的状态,并不能自理,若是有人趁此给她吃一些不该吃的东西,或是在她的吃食里加东西,便是再怎么防着,也难免有百密一疏之时。
有个信得过的人照顾她,他会放心很多。
喜儿没想到公子竟然如此信得过自己,瞬间便满眼坚定的道:“公子放心,奴婢定恪尽职守,照顾好茱萸姑娘,只要是送进她嘴里的食物,奴婢都会亲自动手,绝对不会让别人有机会伤害她的!”
丌官玉点了点头,“需要什么,找鳞元去给你置办。”
喜儿点头,见公子眼睛看着床上的茱萸,便识趣的自己找了个理由走了。
鳞元已经去抓了药来,准备给茱萸煎药,喜儿见此,便直接将药都抱了过来,说要亲自煎。
鳞元指着自己,委屈的道:“我你不至于信不过吧?”
喜儿:“知人知面不知心!”
鳞元佯装一副生气的模样:“嘿!你这丫头,现在胆子是越来越肥了是吧?竟然连我都敢怀疑了,我要是有心害茱萸姑娘,直接在药里下毒就是了,干嘛要煎药的时候才放?”
喜儿才不管他的情绪,抱了药便去了国公府煎药的地方,如今时辰不早了,再慢慢让鳞元去买煎药的工具,茱萸姑娘何时才能喝上药?
煎药前她将药罐仔细洗了一遍,其他丫头见此,便问道:“喜儿你是要给谁煎药?”
喜儿闻言,眼珠子转了转,道:“三公子让我煎的。”她也不说是煎给谁吃的,让她们自己猜去。
那些丫头听说她是给三公子煎的药,一个个便都殷勤的凑了过来。
“我帮你吧。”
“煎药我可是专业的,知道煎到什么时候比较好。”
“我爹身体不好,我从小就帮他煎药,经验比较多,火候掌握得比较准,我帮你吧。”
几人抢着献殷勤,都急上眼了,喜儿见此,道:“不用你们帮忙,我自己会煎!”
谁知道她们这些人里,有谁是心怀鬼胎的,她才不会让她们帮忙。
几人见此又说帮她打水烧火什么的,喜儿啥都不让她们帮,皆是亲自动手,几人讨了个没趣,便悻悻离开,刚刚还因为想要献殷勤而差点打架的几人,一转头却又合起来说喜儿的坏话。
“喜儿那丫头如今也会给人脸色看了,当真是世风日下啊。”
“人家可是给公子熬的药,说明人家现在巴结上了公子了,说不定过段时间,咱们跟她说话都不配了,可不得先把架子摆起来吗?”
“切,巴结上了公子又如何,还不是个下人,就她那模样又不可能爬的上公子的床。”
“这可说不好啊。”
“她不是有相好的了吗?”
“害,谁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啊,等她爬上了三公子的床,她那相好算得了什么?一脚踹了便是。”
“说的也是,真是不要脸啊。”
“长舌妇。”几人聊的正兴起,忽然听到旁边传来阴沉的三个字,几人一吓,转头看去,可不就是刚刚她们口中所说的喜儿的相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