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夫人拦不住她,只得心中叹气,子仪如此沉不住气,还想得那丌官玉的心,怕是有些难。
三公子与国公夫人虽然是母子,可这十几年没在一起生活过,本就关系疏远着,一回来国公夫人还对他多加管制,本就引起三公子不满,子仪却偏要横中插一脚,这不就也会引得三公子不喜吗?
可她不愿听自己的,凡事总觉得有她姨妈给她撑腰,如今这性子也是被她姨妈宠出来的,渐渐朝着国公夫人的脾性长了。
国公夫人也正因此事恼火着,不过得到的消息比言子仪多一些,知道茱萸是昏迷的情况下被抱进砌玉轩的,知道自己儿子不可能会做糊涂事,便压着心头的急躁让人先去打听是怎么回事。
可去打听的下人回来,却说砌玉轩不让人进,门口的守卫也一点信息都不透漏,打听不到什么消息,国公夫人拿不准情况,便更急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的时候,言子仪就从外面提着个食盒进来了,一看到她就温温软软的笑了起来,“姨妈,我新做了点小点心,拿过来给您尝尝,看看味儿可有不妥之处。”
国公夫人见此,忽然便计上心头,于是道:“我刚想着给你瑾礼哥哥送点点心过去,可巧你就来了,做了那么多,姨妈一个人也吃不完,不如带上,咱们一起去看看你瑾礼哥哥,让他也品尝一下你的手艺。”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言子仪都还没找好借口让她带自己去砌玉轩呢,姨妈自己就提了,想来心中也是着急的。
二人便提着点心去了砌玉轩,到了院外,本还想如往常一般随意进入,门口的守卫却为难的拦住道:“夫人留步,三公子交代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砌玉轩。”
国公夫人闻言气的脸都要绿了,厉声质问道:“我是别人吗?我是国公府当家主母,是他的亲生母亲,想要进他的院子,还要经过他的准允?”
那守卫头皮发麻,陪着不是的道:“抱歉夫人,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夫人恕罪。”
国公爷将他们交给公子的时候,便说过他们以后就是公子的人,凡事公子的命令最大,不得违抗,不然便是背主,一心侍二主的奴才可没人会用。
所以即便是公子的母亲,也是不行的。
言子仪见此,很是着急,眼睛使劲儿的往里面瞅,却是什么都瞅不见。
国公夫人强横的道:“我今日便就要进去,我看你们谁敢拦我!”说着就想要强闯进去。
那两个守卫对视一眼,然后挡在了门口,他们不敢对夫人动手,但却可以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门,若是夫人执意要进去,除非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进去。
国公夫人嗓门大,在门口稍微吼几声,里面的人自然都听到了,丌官玉走了出来,见是国公夫人与言子仪在闹,眉头下意识微微一皱,眼底露出几分不耐与疲惫之意来。
他走了出去,先朝国公夫人行了一礼,而后才问道:“母亲来此,可是又有什么事?”
国公夫人见他出来,却是不请他们进去,脸色也是有几分不满,往那院子里看了一眼,没有看到茱萸跟出来,张口想要问她,又怕太过直接惹他不快,于是转而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子仪新做了些点心,见你昨日未归,今日才回来,便想着给你送一些过来,可这孩子面子薄不好意思一个人来,为母便陪她一起来了,也顺道看看你身子好些了没有。”
言子仪低头,一副很是娇羞的模样。
丌官玉闻言却是看也没看言子仪一眼,朝旁边的守卫使了个眼色,那守卫会意,上前去接言子仪手上的食盒,言子仪没有防备,食盒被抢了过去。
丌官玉看着国公夫人道:“多谢母亲与表妹的一番好意,点心我已收下,今日有些泛冷,你们便早些回去息着吧,当心着了风寒。我风寒未愈,也怕过了病气儿给你们,便不请你们进去坐了。”
竟是让都不让她们进去,在门口就想将人打发了。
言子仪愣了愣,不知该如何是好,看了看国公夫人,国公夫人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在自己儿子这里吃闭门羹,心下不满,便也没了什么耐心,直接道:“你不让我们进去,可是因为院中藏了什么人,不想让我们知道。”
丌官玉沉默了片刻,方才道:“我若是有心相瞒,便不会让母亲有所察觉。”
这意思便是说他若是真的想要瞒着,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带进来,而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带她回的砌玉轩。
国公夫人闻言,却还是不肯就此罢休,又问道:“她在那萧院中住的好好的,做什么突然让她搬来你这砌玉轩?”
“并没有让她搬来砌玉轩,茱萸替我办事之时,受了重伤,将她带来砌玉轩,不过是想着方便看护治疗,想让她尽快好起来罢了,母亲不必疑心其他。”
言子仪闻言,插嘴道:“瑾礼哥哥虽是为了茱萸姑娘好,但这男女有别,她住在你的砌玉轩怕是多有不便,我的兰院儿大,就我和母亲二人住着也怪冷清的,瑾礼哥哥不若让茱萸姑娘先在我那里休养养吧,我也是女儿家,照顾她比瑾礼哥哥方便,再者瑾礼哥哥日理万机,难免也会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一个贱丫头哪里配让瑾礼哥哥照顾,她得想办法将人弄出来,如此,说不定瑾礼哥哥去看她时还会多去自己的兰院儿。
这想法刚出来,下刻她又觉得不满,一个贱丫头哪里值得瑾礼哥哥牵肠挂肚的。
她还自我纠结着呢,却是忽而听到丌官玉声音毫无感情的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有喜儿那丫头照顾她,无需表妹费心。”
将茱萸带来砌玉轩,便是怕旁人照顾不周,或者有人趁她病时,对她动手脚,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将她交给别人。
再说,他跟这位表妹也不熟,并不放心将人交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