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薇薇第三次搬家了。”和季书薇关系较好的女同事，在接受询问的时候一说起那个况凯安就满脸厌恶，“你们是不知道那渣男都干过什么事，明明婚都离了，他还死缠着不放，说是要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在薇薇父母那不知表现得有多卑微，简直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薇薇父母年纪大了，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想着女婿要是能回头，破镜重圆也是一桩好事，还说什么二婚的女人怕是不容易找到好男人，就想撮合薇薇和况凯安。
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薇薇不想再和这个渣男有瓜葛，可她父母一个劲劝她，她气得直接从家里出来，跑来了睿城应聘了一份工作，为了摆脱那个渣男还换了手机号码。哪晓得啊，她父母头一个就把她给卖了，把她公司地址直接告诉了渣男，渣男跑来公司，说是想要重新追回她，结果明里暗里地捣乱，直接把薇薇工作给弄没了。我看啊，明明就是想逼着薇薇回老家。”
“后来呢？”秦珞从警这么久，渣男不是没见过，只是没见过这么高段位的，居然连人家小姑娘父母都能蛊惑住，还真是不简单。
“后来薇薇不得已换了份工作，把房子退租连夜搬走了。这回她又换了个手机号码，渣男找了她之前最要好的朋友，死皮赖脸地打听到了薇薇的新地址，又找了过去。”女同事说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薇薇当时简直都要气疯了，直接打电话给她那个朋友，问为什么要让渣男知道她住哪儿，你猜她那朋友怎么说？”
“怎么说？”
“她那朋友说渣男挺有诚意，一路追到了睿城来，这么好的男人薇薇怎么能狠得下心拒绝呢？再说薇薇父母不是也希望她复婚吗，连父母的话都不听，把两个老人家丢在老家一走了之，做人怎么能这么不孝呢？”
“噗……”一旁的何筠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人该不会是有毛病吧？”
“是有毛病，不然也干不出这么蠢的事。关键是还说自己是出于一份好心，薇薇气得不行，骂了她几句干脆和她绝交了。这样的朋友还不少呢，男的女的都有，都经不住渣男死皮赖脸的求，看他可怜兮兮一副要把老婆追回来的样子，一个个‘出于善心’又是泄露薇薇公司地址，又是泄露她新换的手机号，那会儿都逼得薇薇快得抑郁症了。”
“后来呢？”
“后来薇薇就和那些人统统绝交了，她说她就是再有理，也架不住渣男演技好，这年头没理反而叫嚣得起劲儿的人简直多了去了。又正好有那么些脑残，不分青红皂白就来‘关心你’、‘为你好’……”女同事说着，叹了口气，“换做是我，只怕我也得得抑郁症。”
有种人，看似辛辛苦苦地付出，其实所谓的付出不过是一种捆绑的手段罢了。
偏偏这样的人也能把所有人给骗了，只能说，季书薇身边的绝大部分朋友，智商情商都不怎么高。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秦珞问。
“我之前和薇薇合租过一段时间，后来她的几份工作都是我帮着找的。那会儿她没有别的人能说话，只剩下我一个朋友，基本上不管什么事都跟我说。”女同事道。
她叫乔蓝，和季书薇同龄。
之前警方已经走访调查了一天，乔蓝的话和其他人一致，基本属实。
“你觉得有谁可能会杀她？”秦珞问。
“除了那个渣男还能有谁，”乔蓝有点咬牙切齿，“他之前还放出过狠话，说要让微微好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何筠忙问。
“几个月之前的事，具体时间我忘了……不过薇薇手机里应该有记录的，她说哪天她要是出了事，不用说，一定是那渣男干的。”乔蓝道。
季书薇的手机并没被找到，介于案发时她独自的外头夜跑，手机应该是被凶手或者其他人给捡走了。
这天下午，季书薇的前夫况凯安被带到了警局。
“你说什么，她死了？”他对季书薇的死似乎一无所知，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警方这是在怀疑自己，“我不可能杀她，我和她早就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现在有女朋友，我过得好好的，杀她干嘛？”
“你先别激动，”何筠看着这个脸上只有慌乱，看不出半点悲戚的男人，实在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鄙夷，“你不是说对季书薇一往情深此情不渝吗，怎么这才过了几个月就又有女朋友了？”
“她那不是都已经拒绝我了吗？我难不成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她不是一直有人追吗，说不定是她自己乱搞男女关系，把自己给玩死了。”况凯安说得理直气壮。
何筠对他的印象简直不要太差：“你怎么知道她一直有人追？我告诉你，你跟踪她涉嫌骚扰，是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的，我们警方完全可以拘留你。”
听说季书薇死了，不仅没有半滴眼泪，还这么急于抹黑死者为自己辩解，只有瞎子才会以为真是个痴情种子。
“我没有跟踪她，我是跟她之前的几个朋友打听的。”况凯安道。
“她哪些朋友这么拎不清，居然还跟你有来往？”何筠简直要跟乔蓝一样翻白眼了。
她觉得季书薇身边的人怕不都是傻子，不然怎么连朋友都不帮，光帮这么一个渣男？两人都已经离婚这么久了，居然还替渣男打听季书薇的消息。
“这个很重要吗？反正我没杀人，她是这两天死的对吧？我这两天都在外地呢，根本就不在睿城。”况凯安说。
事实证明他的确有不在场证明。
而且这个证明还挺确切的，他去外地是去给现任女友过生日，季书薇遇害的那天他和现任女友在酒吧攒了个局，有不少人证。
询问过后，何筠磨着后槽牙觉得很不解气：“就这么把人给放了？”
“没有不在场证明，也没有明确的作案动机，不放了难不成还留着过年？”齐大历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