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红梅这话一出口直接把楚冰艳和郑久良给喊懵了。
更让二人懵圈的是于红梅在嚎了那一嗓子之后居然转身就走。
她这是要干什么去?
郑久良下意识去看楚冰艳:“于副院长这是……诶楚主任你干嘛去?”
什么情况?
外面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吗?
郑久良顶着一脑袋问号犹豫了许久,终于没忍住:“陆护士,她们这是……干吗去了?”
陆明头也不抬地回了四个字:“病人家属。”
明白了!
郑久良眼神微变。
看了一眼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病人遗体上的陆明,又看了看紧闭的内门,终于一咬牙,悄悄走了出去。
不得不说抢救室的隔音很好,郑久良直到出了走廊来到外门附近才听到争吵声。
“于副院长,你这是污蔑!”
楚冰艳的声音听起来略显激动:“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陆明为什么会被调至护理部,现在拿这个攻击他有意思吗?”
紧跟着响起的是于红梅刻薄的声音:“楚主任,你别转移话题,我就问你,陆明是医生吗?”
当然不是。
郑久良暗暗接了句。
楚冰艳的声音没有再响起。
反而是于红梅愈发得意:“所以我哪句话说错了?陆明必须要为今天的事情负起全部责任!必须开除他!”
开除?
郑久良心里一惊,这处罚也太严苛了!
他不再停留,忙走了出去。
“诶,郑老总,你出来的正好。”
于红梅喊住郑久良,随后对身边的女子道:“杜副部长,这位就是令尊的主治医生郑久良医师。”
副部长?
郑久良心中生出几分好奇。
那是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子,乌发雪肤,五官精致却不苟言笑。
和她并肩的是个差不多年龄的男子,身量瘦长,短发细鼻,两眼半眯,一双薄唇格外猩红。
这二人身旁便是病人杜远山的女儿杜念慈。
再后面是三个人高马大的男子,一看就知道是保镖。
“郑医师你好。”杜副部长轻轻开口,声音平稳而淡漠:“我只想知道,我父亲到底有没有得到及时抢救。”
没等郑久良回答,于红梅先一步道:“郑老总,请你如实回答,不要像某人一样。”
说话的同时她也没忘楚冰艳站立的方向瞟去。
郑久良犹豫了下,随后道:“虽然陆护士耽误了一点点时间,但对抢救过程并没有产生不良影响。”
于红梅怒了:“郑久良……”
杜副部长打断了她:“于副院长,请安静。”
随后她再次看向郑久良:“那么说,现在那个叫陆明的护士正在对我父亲进行二次抢救?”
郑久良再次犹豫了片刻,甚至还看了一眼楚冰艳。
“是的。”他点了下头,又忍不住替陆明说好话:“虽然陆护士违规操作,但他也是救人心切,我觉得……”
他觉得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那位杜副部长根本就没听下去的意思。
“开门。”她冷冷道。
郑久良一怔。
开什么门?
楚冰艳则皱着很好看的眉毛:“杜副部长,里面还有几台手术正在进行。”
意思就是你不能进去。
“楚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又是于红梅跳了出来,并且说的义正言辞的:
“每个手术室都是独立的,杜副部长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这个时候你还要维护陆明吗?”
“别说你不知道他当前这种行为是亵渎遗体!”
“我们松城医院绝不容许有这样的渣滓存在!”
随后也不管其他人怎样,她飞快地输入了开门密码。
嘀——
杜副部长一马当先。
于红梅紧随其后:“右手边第五间,不管用亮着灯,陆明就是……”
话还没说完,抢救室原本亮着的灯突然变暗了。
于红梅一愣,什么情况?
下一刻,抢救室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一大群人,陆明那夹杂着疲惫和如释重负的脸上又添了一层困惑: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他问的是走在最前头的杜副部长和跟她一起的男子。
但杜副部长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冷冷看了一眼陆明,随后便进了抢救室。
和她一起的还有那个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半个字的男子。
倒是杜念慈在经过陆明的时候小心地问了句:“陆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杜副部长淡漠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念慈,进来。”
杜念慈抖了一下,随后紧咬嘴唇,低着头走了进去。
陆明眉头微微皱起,视线投向楚冰艳。
楚冰艳脸上没什么表情,轻声道:“医管司卫检部刚空降过来的副部长,杜忆慈,杜远山的大女儿。”
我去!
跟在最后的郑久良瞳孔略微放大。
难怪于红梅上赶着讨好。
敢情来头这么大啊。
“她怎么能进来?”陆明眉头仍然皱着:“这不符合规定。”
楚冰艳斜了他一眼,语气淡淡:“你之前做的就符合规定了?”
陆明:“……”
我那是救人!
事急从权懂不懂?
不过这时候再说这些也没用,陆明转身,又回了抢救室。
他还有医嘱没跟家属交待呢。
刚一进门陆明便听到一声怒斥:“你对杜老都做了什么?”
陆明怔了下,平静回答:“先施针定住病人的命魂,然后再……”
“荒谬!”
对方粗暴地打断陆明,半眯着的眼睛里射出阴冷的光芒:
“定住命魂?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医生能说出的话。”
“谁给你的胆子上手术台?”
“自私自利,不敬生命,毫无医德,灭绝人性,你这样的东西能站在这里,是对我们所有医学从业者最大的羞辱!”
“于副院长果然没说错,你就是个喜欢哗众取宠的小丑!”
听到这年轻人的话,于红梅心中大喜,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沉着脸喝道:
“陆明,你已经被开除了!别妄想有人能保住你,你下半辈子就准备在巡检司的大牢里过吧。”
陆明没理会于红梅,只是看着刚才呵斥自己的男子:“你是谁?”
男子哼了声,骄傲地抬起下巴:“你不配知道。”
陆明皱起了眉头。
而那男子已经看向身边的杜忆慈,声音里明显多了一丝讨好:
“忆慈,别担心,这次我特意跟师父讨了他老人家秘制的安宫牛黄丸,保证能让伯父转危为安。”
陆明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忍不住道:“诶你别给病人乱吃药啊,病人我已经治好了,这万一再吃出问题来……”
“呵。”
男子冷笑着打断陆明:“还敢胡言乱语!”
“吾师乃是大夏排名第七的天医祝道年,他老人家秘制药丸岂有出问题?”
“若非你胡乱为杜老施针,杜老岂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你居然还有脸站在这?”
“呸!不是个东西!”
雾草!
陆明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