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掉的那些铺子庄子中,也有一些被王妃买了去,其中一个就是桃花村的庄子。
王妃早年还时间到严家劝几句,或者是怒骂几句严老爷,后来严老爷干脆不回严家了,直接住到了花楼里,王妃时常扑空,或者找不到人,慢慢的就对他死心了。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讲述自己这个爹,她其实很不好意思。
可又想到她爹早就没有了的名声,就算她不说,大嫂也能从别的地方知道。
罢了。
“他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唉!大嫂,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呃……
“我知道,严家现在落魄了嘛,现在的严家小姐,其实是配不上他的,我这桩亲事都是我强求来的,我……我自私,我其实对不起他。”严绿萼低着头,就算不后悔,她也有些愧疚。
“这可不一定啊。”钱朵朵却说道:“王妃的态度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她压低了声音,带着诱惑的意味儿提醒她,“你真的觉得王妃一心要同意这门亲事,是因为她疼你吗?”
严绿萼心头一跳,立刻想到她爹说漏的某些话来。
哼,姑姑哪里一心同意这门亲事了?
她分明更满意那个女人,同意这门亲事,不过是迫不得已而已。
这么说来……谁欠谁的还不一定呢。
“你说得对,不一定呢。”她冷冷的说。
看来,回头得去爹哪儿套套话,看到底他手里握着什么样的把柄,才成就了这一桩亲事。
随着马车前行,一个时辰后,到了度假圣地枫叶谷。
“吁……”
“世子妃,二少夫人,咱们到了。”
“哦,到了,绿儿,走吧,咱们下去。”
玄笙先跳下去,再伸手来扶,“世子妃小心。”
钱朵朵先下马车,绿儿紧跟在后面。
脑袋伸出马车,看到眼前的景色纳了闷,“咦,这里不是枫叶谷吗?嫂子,咱们不是应该去桂花……村?”
说话间,她看到钱朵朵的神情肃穆起来。
片刻后,钱朵朵低声叹道:“抱歉,我给你说实话,咱们去的不是桂花村,而是枫叶谷。”
“哦。”严绿萼低声应了一下,看嫂子的样子,这么做,似乎有什么深意。
她突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
“绿儿,前几日你让我帮忙找君宁,君宁找到了,赵雨嫦也在这里。”
果然。
听到这个结果,严绿萼心中五味杂陈。
明明应该难过,却似松了一口气一般,突然释然了。
真如前几日嫂子所说,他只是出去躲几天,并没有走远啊。
“枫叶谷,呵呵,枫叶谷。”
她看向远处红彤彤的峡谷苦笑道:“住在西宁城中的有钱人,最喜欢这个季节来这儿了。”
严绿萼指着远处一个连着一个的四合院说:“看到了吗?那里全是有钱人的宅子。他们在这里买下一块地,然后建一个宅子。到了这个季节呀,他们就会来这里小住一段时间。有几年姑姑过来,我也跟着来了,我知道在哪儿。”
不用他们带路,严绿萼下了马车后,便顺着青石台阶走到了一个宅子面前。
宅子修得很气派,红砖绿瓦彰显着主人家的身份。
站在门口,严绿萼抬起手好一会儿,才轻轻叩响了门。
“谁呀?”
里边很快传出声音。
一个看门的小厮,他认识严绿萼,也知道如今这宅子里边住的是谁。
毕竟大婚那日,他们也是得到赏钱的。
小厮有些惊愕,却又不敢问,也不敢说。
小厮并不认识钱朵朵等人,便问:“表小姐,您这是……跟朋友来的?宅子这几日正在翻修,怕是不方便待客。”
严绿萼扯了扯嘴角,淡淡道:“这是我大嫂,大哥君陌的妻子。”
小厮瞪大了眼睛,急忙低下头作揖:“原来是世子妃,小的眼拙,请世子妃见谅。”
钱朵朵轻笑道:“免礼,我就是来转转。”
说吧,不由分说的便跨步进去。
小厮吓一跳,急忙拦住:“世子妃,这宅子正在翻修,怕是……”
“滚一边去。”他话没说完,便没玄笙揪着衣领往后丢去。
刚套好马车的林宸刚进来,就接住一个大活人。
小厮心惊肉跳,抬手向林宸道谢,而后又急忙追上。
“世子妃,世子妃,你们不能进去,请不要为难小的。”
唰的一声,玄笙拔开一把匕首架在小厮的脖子上,“你还敢来?”
“我……”看着这明晃晃的匕首,小厮吓得面色苍白,“不,不敢了,不敢了。”
“哼。”玄笙这才放过了他。
君宁和赵雨嫦就在内院里,下人们看到钱朵朵等人气势汹汹的来,早就去通知了他们。
等他们进了内院后,两人就站在门前等着他们。
短暂的错愕后,君宁一脸鄙夷。
“可真有本不,都勾结上东苑的人了。”
严绿萼红着眼,心道:先数落起我来了,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怎么?难道不是?你不知道我们与东苑的人关系不好吗?”
钱朵朵淡淡说:“终于承认与东苑关系不好了?呵,也没你有本事啊,是吧,郡主?”
不知时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赵雨嫦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兴奋。
“原来是世子妃来了,进来坐吧。”
赵雨嫦拿出主人家的姿态来,丝毫不在意严绿萼的存在。
钱朵朵微微一愣,总觉得赵雨嫦对君宁,并不是那么看中。
比如严绿萼与君宁的这亲事,如果她想从中作梗,也并非毁不了的。
“好啊,走,我们进去坐坐。”
钱朵朵在兆儿和玄笙的搀扶下慢步入屋内,便自顾的坐到了主位上。
以她的身份,应该坐在这里。
君宁面色不好看,但也没多说,也没落座,就那么站在一边。
钱朵朵淡淡的瞥了一眼道:“二弟恢复得不错,这回应该是好好听了大夫的话。”
君宁:“……”
他沉下脸来,冷冷的道:“说吧,来这里有什么事?”
被严绿萼抓了包,他丝毫不在意。
严绿萼拿他没办法,只咬紧了唇,任由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能怎么办呢?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再委屈也得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