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某的一个故人。”江遇白头敛得更低了些。
看江遇白现在的神情,那人对他而言绝对不一般,又是个女人——一个已经成了家室的女人,还值得他这样挂心,如果那女人跟他的关系真是她想的那样……她心中闪过玉婉如那丫头的脸,隐隐有些不快。
“只是故人二人可不值得我冒险。”
林夕奕一步一步紧逼着,想听他说出心底最深的真相。
“她叫江挽青,是我姐姐。”江遇白终于道。
“姐姐?”林夕奕念了一遍,冷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江太医应该是孤儿才对。太医院登存的名单上,可没讲明江太医还有什么姐姐。再说,江太医祖籍江东,在京都定居,敢问你这姐姐,怎么在北境眺城安了家?”
玉婉如在她耳边念叨了不下三十遍江遇白的事,她被迫把他的家世祖籍记了个门儿清。
江遇白张了张嘴,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个叫江挽青的好像是他难以启齿的往年旧事。
江遇白声音低得仅够他们二人听清:“她与我同父异母,自小离散。父母去后,我以为她在流落中死了,近几年寻访药材,才在北境寻得了她。我打听过,她是被牙婆卖来到此的。这些年她流落……流落风尘,一月前被李祥文看中,脱身风尘进了李府。”
“她自甘堕落,早被红灯绿酒腐了心肠,可是李家之事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她罪不致受这份牵连。她对李家的事一无所知,头脑也不甚清楚,不会走漏消息,请小姐开恩。”
“她对李祥文的事了解多少,我根本不在意。她只要知道李祥文连同所有家眷被抓这件事,那我就不能放她走。”林夕奕居高临下看着他。
“我知道,请小姐放心,她出来之后,我会安顿好她。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她绝对没有机会走漏风声。”江遇白笃定道。
林夕奕没有作声,而是在房内来回踱起步来。夜风渐渐发凉,江遇白站在窗子风口,身形微微颤抖起来。
林夕奕沉默的时间越长,他心里越没底。想要在说些什么,可林夕奕脸上的表情让他根本捉摸不透,也不敢贸然开口。
屋角的熏香都快燃得见了底,江遇白终于咬牙道:“请小姐开恩。只要江挽青能活着走出李府的门,江某定当悉心关照林帅之事。”
“你说什么?”林夕奕凌然转头,厉声问道。
“江某斗胆猜测,小姐心系林帅。江某必将竭尽毕生所学,为小姐效力。”江遇白道。
林夕奕对太医们的上心,江遇白看在眼中。这一路上林夕奕更是时不时探听各路名医,这全落在了江遇白眼中。军中能让她挂心至此,最有可能的人当然是林镇。
“我爹无病,你效什么力?”林夕奕冷声道。
“将军有疾,深藏未显。江某这些年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对各路隐疾略有研究。要是有足够的时间诊治,说不定我能探得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