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歌又来到石头盛银华那里,先是探了探头,确认石头盛银华又被贴了符,是安全的,就悄悄走近,背着手走来走去,自言自语起来。
“石头啊石头,你说,一个人可不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呢?不然为什么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娶那么多女人?那说明一个人也是可以同时喜欢很多个人的,对吧?要是师父在就好了,这个问题一问她就明白了。”
话本里的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当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觉得很不适应。
这种问题特地去问师父似乎不太合适,叶九歌得不到答案,第一天将将要过去,她在屋内打坐练功,甘溪的通画镜却适时地亮起。
叶九歌看着一明一灭的通画镜,虽然连日来很想念师父,但是当甘溪当真从镜子里出现,她还是有“近乡情怯”的感觉,叶九歌赶紧从坐姿改成跪姿,接通了通画镜。
“九歌。”甘溪闭着眼睛,只是日常召唤她的语气。
“师父,我……”
“事情办完了没有?”
“办得差不多了。”
“办完就赶紧回来。”
“我.....”.
“你真是翅膀硬了,自己想走就走,你有没有把我当回事?”
“师父,我,师父,对不起!”叶九歌连连磕头。
“对不起什么?…….好了,你主意是越来越大了,自己说逐出师门就能逐出师门?在外面闯够了就回天一派吧!”
“呜……”
“哭什么?功法精进没有?”
“精进了精进了!”
“嗯,回来演示给我看!”
叶九歌还没回复,甘溪就挂断了。
叶九歌看着灭了的通画镜:“就这样啊?”
叶九歌还是抱着通画镜快活地在床上打滚。
嘿嘿,师父还是嘴硬心软,师父还是惦记我的!我可以想什么时候回天一派就什么时候回!我很快就能回天一派了!很快就能再见到师父了!可是盛银华会让我走吗,已经一天过去了,我该怎么答复他呢?救命!
第二天,叶九歌蹑手蹑脚地往古渊教大门方向走,穿过八卦阵法,眼见就要走到门口,盛银华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去哪儿啊?叶九歌。”
叶九歌回过头看到盛银华正趴在远处门楼栏杆上,风儿正悠闲地吹着他的头发。
“我就是对这个八卦阵法很好奇,很奇妙,呵呵!”
“又想不辞而别啊?”
“哪儿哪儿,不会不会,就是溜达溜达。”她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位门神同事,打招呼道,“呵呵,怎么逛着逛着就逛到大门口来了?哼哼……”
“你觉得不经过我你能走出这扇门吗?”
“那当然是不能啦!教主,你这古渊教真是大哦,哈哈…….哈哈哈哈……”
叶九歌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大门无可奈何地往回走。
叶九歌把自己关在屋内,趴在桌子上。
“怎么办呀!三天,已经第二天了!我真的要做什么教主夫人吗?咦~”简直难以想象,她不由自主地抖擞了下身子,“那么该如何是好呢?圣灵珠呀圣灵珠!眼下最重要的是取回圣灵珠吧,只要我能取回圣灵珠那么一切都好交代了吧!虽然师父说我随时可以回去,我也好想回天一派,可是如果我不能一举拿下我师叔,师叔一定会先对我下手的,功法虽已勤加练习,但还是没有把握,虽然我有师父这个保护伞,可是那样反而会连累师父。现在是时候去看看我周哥哥了,不知他好全了没有,也许我可以请他帮忙,他功法高强,办法又多,也许可以找他商议一个计划,眼下也只能先去找他了。但是,既然不能不辞而别,我就给教主留一封书信权当告别吧!”
————————
第三天天还没完全亮,叶九歌就背着包袱来到了古渊教的一棵大树下。
要不要跟楚罗希告别呢?好歹是朋友一场,今后不知还能不能再相见。算了,来不及了,既然是偷跑出去的,有缘自当再见了。
叶九歌找了一根特别粗壮而有弹性的树枝,这根树枝是昨天她千挑万选的,在恰当的地方绑了一根粗布绳另一头系在自己腰间,不停后退将树枝的弹性拉到极致,然后利用弹弓的原理将自己飞出结界。
就在树枝的弹性发挥到极致叶九歌就要起飞的那一刻,她的大腿被楚罗希一把抱住,于是两人在空中飞了起来。
“路易!!!”
“楚罗希!!!”
叶九歌、楚罗希:“啊!——”
就这样,两人在空中边飞边对话。
“路易,你要去哪?”
“楚罗希,你干嘛呀!”
“我还要问你干嘛呢?”
“不知道!”叶九歌大声喊道,“反正我不能再留在古渊教了。”
当甩到极致的时候,楚罗希用脚勾住了外面的一根树枝,双手抱着叶九歌的腿,于是两人就在空中维持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姿势。
“路易,你是傻子吗?怎么想到这么个法子?”
“不是你说的吗?古渊教的结界只对功法有用。”
“你就不能从正门走?”
“正门太明显啦,教主不会让我走的。”
“你不是喜欢我们教主吗?”
“谁说我喜欢他。别废话,我撑不住了!”
“我也撑不住了!”
“那怎么办呀?你放开我!”
“我放开你你就飞走了!摔成烂泥了,你赶紧把绳子割断了!”楚罗希勾住树枝的脚就要脱开了。
“啊!我不想摔成烂泥啊!”
“那还不快点弄断绳子!”
叶九歌用剑割断绳子,两人脱力地摔在地上。
两人齐声“哎呦!”,静下来后看看对方。
楚罗希先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以前总是对他神神叨叨的,还用那种眼神看他……”
“有吗?可是,我一旦……,他就……唉!”
“那你喜不喜欢他呀?”
“我……”叶九歌认真地思索道,“他太好了,我承担不起。”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呀?”楚罗希又问了一遍。
“哎呀你这人烦不烦呐!
“不烦吧,你看你支支吾吾的,莫非是喜欢我吧?”
“滚!你!你干嘛跟踪我?”
“我来找我的鹞子呀!”
“那你怎么不从正门走?”
“我是想从正门走,我想先看看它掉哪了,然后就看到你,我是想保护你啊!”
“切。”
楚罗希郁闷地朝空中挥拳:“烦死了!”
“谁让你跟来的?”
“我是说你为什么是个女的?你这身衣服我怎么也看不惯。”
“那,我天生就是女的嘛!”
“欺骗我的感情!”
“对不起哦,我也不是存心要骗你的。要不你还是把我当男的看,不就行了?”
“算了,那你现在打算去哪啊?”楚罗希问道。
“去找周哥哥吧。”
“周哥哥是谁?为什么要去找他?”
“你说,我只要把圣灵珠还给他,应该就不欠他什么了吧!”叶九歌似是自言自语,“目前我只能想到这一条路。”
“圣灵珠?圣灵珠不是那个宝物吗?所以,关于你的传言是真的?”楚罗希若有所思道,“你怎么会只有一条路?把眼界打开一点,你还可以和我一起去浪迹天涯啊!我们两个,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不快活!怎么样?”
叶九歌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去吧!……你不是要去找鹞子吗?”
“对啊,那不是情况有变吗?”
叶九歌瞪大了眼睛:“那你?”
“你看你,现在你是女孩子,呐,一个女孩子行走江湖多危险,我当然要行使保护你的责任啦!”
“你跟着我就是叛教啊!很严重的?”
“你也是叛教啊!”
“我跟你不一样。”
“你看啊,”楚罗希分析道,“我是为了保护你被你带出来的,而你是教主喜欢的人,我当然有看护你的责任啦……”
“等等,什么叫我是……”
“哎,这谁都看出来了……”
“现在古渊教上上下下都已经这么认为了?”
“那倒也不是,咱就是说我比较聪明,比较善于观察,我比较关心你的感情生活……”
叶九歌踢了楚罗希屁股一脚:“楚罗希,我警告你不准再提此事!”
“行吧行吧!刚刚说到哪了……”为什么楚罗希说话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总之呢,我并不存在恶意叛逃的情况,不能算是叛教。”
“哦,好吧。”叶九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有没有伤到你?”
叶九歌躺在地上动动手脚,感受了一下:“没有,你呢?”
楚罗希:“也没有。真亏你想得出这个法子。”
两人略躺了一会,便起身找下山的路。
“等等,既然我们出来了,那我先把鹞子找回来吧。”楚罗希边走边说。
“你上哪找啊?要不算了吧!”
“就在这附近了!你等会。”
“那我在哪等你?”
“山上虫蚁多,要不就在前面大道上吧!”
“快点哦,找不到就算了。”叶九歌嘱咐道。
“嗯。”
————————
他俩搞的飞天戏码盛银华当然是知道的。
只是很多东西,留不住何必勉强呢?
他可能还是会变回那个不咋快乐的少年,只是这次会坦然许多吧。
盛银华黯然回到古渊教屋里,石头盛银华又站在案前机械地给盛银华复述。
“石头啊石头,你说,一个人可不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呢?不然为什么……”
“她喜欢两个人?她说了还喜欢谁?”盛银华打断道。
“不然为什么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娶那么多女人?那说明一个人也是可以同时喜欢很多个人的,对吧?要是师父在就好了,这个问题一问他就明白了。”
“还有呢?”
石头盛银华:“没有了。”
————————
盛银华带着怒气推开叶九歌的房门,空荡荡的房间,干净的桌上只放了一张纸,赶紧上前拿来看。只见信中写道:
教主,您好!
我思来想去,您的问题我需要慎重考虑,不可草率答复,如若草率答复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我觉得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取回圣灵珠,勿念。
祝平安喜乐!
叶九歌留。
“祝平安喜乐!”盛银华念着这几个字越觉得悲凉,明明是平安喜乐啊。
盛银华抚摸着纸上她的名字,她没有出现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孤独的。
她离开像是要把半个自己一并抽离。
也许他们的缘分即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