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巽王府,众人将随身武器交到门房,一行人由卫兵引到书房待命。
不多时,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微微一笑做到书案后面。
众人见巽王出现,纷纷跪倒,叩头行礼。
“都起来吧……”
又吩咐下人:“看茶!”
孟春带领陶浪与童桑落再次跪倒在巽王面前,叩头谢恩:“草民拜谢王爷救命之恩。”
“快起来吧,花朝本是朝中得力能臣,他所力保之人,也一定错不了。救你们出来,也是本王的分内之事。若能给国家多留一位义士,且不是我大瞑朝的福分吗……”
坐好后,巽王询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又命人将这些人的事情仔细记录,留作口供之用。
讲完经过,巽王再次说道:“今次虽将你们保了出来,但我能给你们争取的时间也只有半月,所以你们几个必须在半月之内找到最有利的证据,来证明自身的清白,也好将恶徒孙三石绳之以法。”
花朝恭敬答道:“要说查案,我最在行。若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查,势必会打草惊蛇,我等的处境恐怕会很危险。”
“这就是关键之处,你们不能抛头露面,只能另想办法,秘密的去查。还有,此事东厂也有涉足,所以更要多加小心。”
“若是查到什么其他的事……”
花朝故意没将这句话说完,甩了个长长的尾巴,等着巽王来接。
巽王早就看破了他的心思,直接说道:“若是查出受贿官员,可依法处置,若遇抵抗,可先斩后奏。其他事,我自会与陛下交涉!”
有了王爷这句话,花朝心里有了底,不在多问。
孟春想了又想,最终小心翼翼的问了句:“若是东厂前来骚扰,我们也能先斩后奏吗?”
巽王一挥手,不以为然的说道:“无妨,放手去做吧。”
最后,为了让这些人安心,巽王补充道:“东厂所做之事,并未告知圣上,所以就算死了几个番子,他们也不敢声张!”
“王爷可知,东厂为何要针对与我?”
“听说是为了什么秘钥,才会在暗中跟你们做对。”
随后巽王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东厂所说秘钥,到底是何物?能否让本王也瞧一瞧?”
孟春急忙解释道:“根本就没什么秘钥,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巽王笑道:“不想说就不说,等到此事一了,我在来问你,到那个时候,你在好好想想,究竟有没有这个秘钥!”
孟春额头冒出了冷汗,不只是他,就连花朝跟陶浪的脑袋上,也是汗流如柱。
该说的也说完了,巽王伸了个懒腰,传令送客。众人走后,挥手唤过一名亲卫,问道:“你可看清了,秘钥确是有三把?”
“绝错不了,秘钥就在孟春、花朝、陶浪三人手中。”
巽王沉吟了片刻说道:“嗯,知道了,你也下去吧!”
离开王府后,陶浪与童桑落本想回家,却被花朝邀请,要他们到孤寒庄暂住。因为这样,有助于商量、调查。
陶浪与童桑落两人,除了一间破旧房屋,家中并无他人,在哪儿都是住,也就答应了下来。
路上,童桑落遇到一位故交,是城中的乞丐。童桑落趁机向乞丐询问孙员外的一切信息,令花朝惊奇的是,这乞丐竟比衙门知道的都多。
众人从乞丐口中,得知了孙员外的致命弱点,那就是酷爱炫耀,无论是财富,还是靠山,遇到想欺负的人,都会向其炫耀一番,然后在想办法动手。
而且,还得知一个重要消息,就是孙府的管家十分贪财,什么财都贪。就连替人寻仇的事,他也在私底下做过。而且此人偏受孙三石欢心,从而知道他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回到孤寒庄,花朝大笑道:“真是老天保佑,如此重要的信息,咱们没费吹灰之力就轻松获得,此仇必报。不过,童老弟,你怎么跟一个乞丐如此熟络?”
童桑落笑了笑:“花捕头不知,我们这些走街串巷的银匠,多数生意都是这些乞丐介绍的。若是没有他们,我怎么可能第一时间得知谁家需要用到银匠呢!”
这些生意经在花朝看来就如同天书一样,但不管怎么说,今天算是有了个重大突破,心情无比舒畅。特亲自买了些小菜,要与众人小酌几杯。
晚饭时,一边吃着,一边商量要如何才能找到突破口。孟春、陶浪两个人轮番提了几个意见,都被花朝否决了,不是因为太过危险,就是因为这样的方案根本就行不通。
最后童桑落笑着对大家说道:“在我看来,你们就是把这件事想的太复杂了。其实有些人的心,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花朝不解道:“童老弟此话何意啊?”
“此事的突破口就在孙府的管家身上,而且利用他的方法也非常简单!”
“快说来听听,此事怎么个简单法?”
“对付这样的人,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孙三石跟孙管家如此张扬又如此爱惜面子,咱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从内部直接拿到第一手证据!”
童桑落的这句话,一下提起了所有人的兴致,纷纷放下碗筷,等着听他的办法。
也就是这时候,众人才知道,原来陶浪与童桑落二人身上,也掌握着一些常人所不及的秘术。
童桑落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用自己掌握的民间秘术,为众人换一副面孔,在让陶浪运用茅山外门法术五鬼运财去迷惑孙大管家,这样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突破口了。
说到这,陶浪不解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茅山派的外门法术?”
“我们走街的银匠,最会的就是观察每个人身上的特点与饰品。在大牢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你身上带着茅山外门弟子所用度牒,所以才知道的。”
“你又如何确定,我就会用这五鬼运财的法术呢?”
“在外人看来,茅山道术神秘莫测,但只要简单了解过之后就会知道,这五鬼运财的法术,只是茅山道术的初级阶段,也可以说是入门级别的法术。如果你连这个都不会的话,那张度牒你是不可能拿到的。”
陶浪下意识的摸了摸放有度牒的口袋,再次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小时候跟着师父学艺,他的朋友之中便有一位茅山高人,见我聪明伶俐就传了我一些民间秘术,故而有所了解!”
紧接着,花朝问道:“那咱们四个要如何改换面貌呢?”
童桑落摆了摆手:“不是咱们四个,而是只有我跟陶大哥两个人而已。”
“为什么?”花朝与陶浪异口同声的问到。
“花捕头这一身的官威是掩盖不住的,无论走到哪儿,都不像云游的道士。其次,孟大哥和花捕头还要在帮我们演场戏,方可一举成功。”
“演戏?”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童桑落所说的改头换面之术,其实就是让人连续三天服用九颗药丸。
这药丸的制作过程有些独特,每月初六,觅取啄木鸟一只,用丹砂大青拌粟或饭或米喂之,坚持一年,药不可间断,第二年,将鸟去毛捣烂,加雄黄一钱,方能作成药丸二三十颗,极为宝贵。
当服药者将最后一颗药丸吃下去之后,面目就会发生改变,至于会变成什么样,完全靠自己的运气。
药效只能维持五天,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十分紧凑。为了能够短时间内完成这事,陶浪还特意学习了彩门中的点石成金术,这其实就是偷梁换柱之法,学起来一点都不难。
当一切准备妥当后,陶浪与童桑落二人相继服下最后一颗药丸。在其他两个人的注视下,此二人的面貌竟真的发生了变化,只不过,这两个人变化的相貌十分丑陋,一个青面獠牙,另一个呲牙咧嘴一脑袋脓包。
看着镜子中的样子,陶浪差点哭了出来,因为那个一脑袋脓包的人,就是他。
事已至此,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强忍心酸,换上早已准备好的道袍,四个人分两拨走出孤寒庄,直奔孙府而去。
孙府门外,一群家丁正簇拥着管家回府,看着似乎是刚办完什么事,一脸的愁容。
当他正要迈进门槛的时候,忽然从后面冲上一人,一把锁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一拉控制在自己胸前,又用一把刀抵在了脖子上,吓得他是大惊失色。
急忙乞求道:“这位朋友,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把我放了,有话咱们可以好好说。”
“误会?咱俩可没什么误会,有的只剩血海深仇。”
身后这人力气极大,拖着他离开孙府门房,一点一点的走上了大街。
此时,一个捕快火速赶到,拦住去路,用刀一指:“孟春,你最好不要做什么傻事,你若真有冤屈,可以向刑部大人申冤,何必给自己平添罪责。”
“真是笑死我了,我的冤仇,怎是你们能够解决的。更何况,你们之间勾搭连环,又怎能给我申冤的机会。”
“执迷不悟,若是在如此固执,我便要对你不客气了。”
“你就不怕我杀了这狗杂种,然后一跑了之?”
捕头正是花朝,挑高了声音对孙府管家说道:“大管家,今日你若英勇就义,我家尚书大人一定会为你歌功颂德。”
管家见此形式,哭声惨惨:“别别别,小兄弟,虽然我没能想起你是谁来,但已经不重要了,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应下便是。”
“你的东西我不稀罕,今日你必须给我死……”
说完,举起手中钢刀就要刺向管家的脖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洪钟般的道家咒语传了过来:“定头、定腰、定腿,双脚入土不得动摇,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定!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