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大燕选妃
意冰凌2025-05-23 13:583,027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两年后。

近日,大燕新帝完颜宸在各国选妃,让郑国掀起一片热潮。闺中少女纷纷报名,只一人波澜不惊……

太平山腰,云榭雅居。

仙风道骨的老者放下手中书卷,看向面前的斟茶女子。但见她眉若青黛眼眸如水,樱桃小口不点而朱。水漾明眸中,隐约透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老成与沧桑。

想起她刚来云榭时的凄惨,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老者不禁暗暗感叹:山穷水尽处,便是风起云涌时!

“大燕选妃,天赐良缘。姑娘天姿国色,何不一试?”

老者话落,女子斟茶的手顿住,嘴角勾出一丝苦笑:

“先生说笑了,阿喜一介布衣,不敢高攀那完颜陛下!”

在经历又一次被沐兰心囚禁折磨后,沐晚才真正看透人情世故:什么血脉亲情,山盟海誓,在权欲面前,全是放狗屁!

沐兰心用一具被水浸泡得发胀的尸体,面目全非的尸体,就让苏孟德和完颜双子相信了她已死……

只有绿蔻在不离不弃的找她!

尽管沐晚知道,绿蔻的举动恐是来自夜谨言的指令。但那男人躲着不见她,自己又能怎样?

所以,唯一能慰我心的,还是蔻儿!

逃离魔窟后,沐晚就来到了云榭,找到了传说中的镜月先生。当见到对方的那一刻,她才知自己错了,这是个从内心淡泊名利、看透生死的世外仙人,他坚定平静的眸中,无一丝涟漪。

想着自己从前的多疑和偏激,凡事总要探个究竟、说个透彻,沐晚心生懊悔,也开始了真正的自我反省。

于是,她便以“桃花村民女喜儿”的身份在云榭住了下来,做了镜月先生的学徒。努力将一切迷雾和恩怨抛掷脑后,跟着先生学习医术、悬壶济世。

“何为布衣?何为权贵?”镜月先生接过茶杯,突然一脸严肃道,“不过都是天地间的一颗尘埃,受孕于天地而已。”

一番反世俗的话,大彻大悟,令沐晚心中咯噔。便继续给他斟茶,微笑道:

“先生看得透,喜儿还需多多修炼。”

“可你的修炼场,不在云榭。”镜月秒接话,义正言辞。

“……”沐晚顿住。

他终是挑开了这个话题,要赶她走?

她认为自己此刻应该有失落,可不知为何,并没有!

也许,她的心仍在那山林之外的纷纷乱世、滚滚红尘。山林鸟语、花香四溢,浸润不了她的俗世之心……

“如你心中有救世二字,就应该知道,有的人救世,只需针灸草药;而有的人,则需千军万马。”镜月将语气缓和,也给她斟了杯茶。

沐晚缓过神,疑惑问:“那为何先生不是后者?”

镜月顿了顿,重新沏了壶茶后,才郑重其事的回答:

“因为我拿不起!”

“……”沐晚默。

心想:凭何就认为,我拿得起?

“天梁乃孤星,主荫蔽解灾。”镜月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其落落寡合与帝王气质的紫薇,有本质区别。”

天梁星乃紫微斗数十四主星之一,又称“老人星”。慈悲为怀,思想超然,具有侠义精神,能够临危受命,施恩不求报偿。

代表人物有孔子、老子,以及华佗。

“原来先生自比天梁星。”沐晚恍然大悟,但转眼又疑惑起来,“可你明明有紫薇……”

话说半句,猛地抿唇止住。

镜月笑了笑:“想说我乃正统皇室血脉,明明更像紫薇,为何要自比天梁?”

“呃……”沐晚尴尬,眸光回避。

镜月饮茶叹气:“其实你我皆知根知底,为何不能把话说开呢?”

“呃,这个……”沐晚顿更尴尬了。

其实这两年她也知道,自己在镜月先生面前根本藏不住。多少次她也想把话说开,除却给自己探寻谜底外,也好再问问当年蜀国的事。

可每次话到嘴边就止住,并非没勇气,而是从“自己重生后走弯路”的经历中,悟出一个道理……

人不能执着于探寻过去,因为谜团会像绕连环一样,一个个的接踵而来,令你永远也解不完。

所以,做人还是应放眼未来。

可她的未来到底在哪里?沐晚不知道,但也有可能是,不想面对。

洞悉一切的镜月,认为是时候该点破了,便起身看向门外,若有所思道:

“你在等的人,他来了!带着娶你的承诺,已翩翩而来……”说着回眸,冲桌边的沐晚慈祥笑了笑,“真的不想出门迎接?”

然而,门外除了山林瀑布,压根无人。

沐晚知道他这话所指何意,便苦涩笑了笑,直言道:

“请恕翩翩二字,喜儿不能理解。”

“你不是喜儿。”镜月悠悠笑着走了回来,继续给彼此斟茶,略有凝重的叹道,“把你当喜儿的真心人,早已仙逝;而另一个唤你喜儿的人,也已伤透你的心。何必还要以喜儿自称?呵呵,你到底在缅怀什么?”

一番话说得沐晚哑口无言。

是啊,她到底在缅怀什么呢?是身为“喜儿”的人生,由这太平山脚、云榭之下而起?还是缅怀若无当年沐夫人的疯癫善举,就没有她身为“沐晚”的后续人生?

可对于“沐晚”二字,她终是要告别了……

也许“喜儿”,算是一种过渡吧!

“再说那位大燕男儿,我说他翩翩而来,是指他的本意、内心;而大张旗鼓在各国选妃,不过是他身不由己的方式。”镜月慢慢点破。

沐晚却未能理解,但也有可能是装糊涂,但见她苦笑了句:

“堂堂一国之君,何来身不由己?”

“你深谙其理,何必自怜自艾?”镜月表情严肃起来。

似有指责她“闺中怨妇”惺惺作态之嫌?

“……”沐晚顿被喷住,垂眸不接话。

其实心里也想过,“大燕选妃”某不是男人寻她的一种方式?可对于那男人到底是谁,完颜宸还是完颜啸,她依然弄不清。

只知在晋国,最后是她讨厌的完颜啸,自称完颜宸,没好气说着:行!我让完颜啸来娶你!

所以,对于完颜双子到底谁是谁,她到现在还是一团懵……

“女子的闺中怨气,你还是没能清除。”镜月却以为她在跟男人赌气,便无奈道,“也罢,在云榭再呆些时日吧!”

沐晚抬了抬眼皮,心想:正合我意!

不弄清到底是谁在选妃(找我),打死老娘也不现身!

——

黄昏,沐晚上山采药,来到山顶那颗千年银杏树。和往常一样,站在树下忧思,眺望北方。

秋风乍起,拂动裙摆,吹起三千烦恼丝,抹过她幽暗的瞳眸。纤纤柔荑轻抚眼角,似是听见朱唇间喃喃道: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轻轻一句感慨,凝结了她多少愁思遗恨,却被一个画风迥异的声音打断。

“我说大冷天的,你跑这儿凹啥造型?”散漫的语气,透着一丝讥笑。

沐晚惊转身,这才发现树后还坐着个人……

那厮一身步卒戎装,懒洋洋靠着树干,双手垫在后脑勺上。嘴衔一根稻草,二郎腿晃着,享受夕阳的沐浴,好不悠哉。

远远地,他模样看不清;但这嗓音……

呵,很不陌生!

从“陈仓”到“陈啸”到“完颜啸”到“陈西奥”,最后到“完颜宸”;从“郑国特使”到“罗门主公”到“燕国皇子”到“丐帮帮主”,最后到“大国储君”……

现在又来扮小卒士兵?你到底要闹哪样?

沐晚心里愤愤,面上却没表露。

想着自己容颜在镜月先生的妙手回春下,跟之前有所改变,沐晚顿生“试他一试”的念头……

便蹙眉走上前,扭捏着嗓音佯装不解:

“凹造型?”

“就是装逼!”男人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夕阳下,他修长的身材被光晕环绕,朦胧中显得萧萧肃肃。加上簇簇银杏叶的衬托,让他有种“淡辉夕颜、公子无双”的美感。

沐晚一时看得有些失神,恍若隔世……

但很快,她就清醒过来。

因为男人已走出夕阳的光晕,漫不经心的说着:

“断肠人在天涯,这是元朝的词嘛!我很好奇,你怎会知道?”

可那吊儿郎当的姿态,咬一根稻草,噙一抹轻笑,无疑让“淡辉夕颜”的美感,整体垮掉。

所以说,狗改不了吃屎!

你丫身份可换,本性却难移!

“元朝?”沐晚继续扮演陌生人的疑惑。

其实心头也是真疑惑:元朝乃哪个朝代?

但鉴于之前他说过太多她闻所未闻的东东,沐晚也习以为常了。

“嗯,马致远的《秋思》。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男人解释,将唇间那根稻草捏在手里悠闲的晃着,眸光一闪,薄唇轻抿,似笑非笑,朝她轻挑眉梢,

“可知这首词的第一句是什么?”

“……”沐晚摇头。

这厮用稻草指了指不远处的藤蔓,“枯藤!”又指身后的银杏树,“老树!”最后满脸坏笑的指她:

“昏鸦!”

沐晚恼。

这算什么?又是一见面就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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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陛下总想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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