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情况的姚青青，一阵后怕。
“姚芊怎么进来的？”
就姚芊那个样子，篷头垢面的，大门口还有传达室，肯定不会放她进来。
“西北角有个洞，是家属院的小子拆的，估计就是从那里进来的，已经派人堵上了。”盛云泽解释道。
“那她怎么就这么巧的找到咱家了呢？”
有点太精准了。
“不奇怪，孩子没有分辩能力。”
姚青青比较关心的是，姚芊会怎么处理。
姚芊在逃跑过程中，还攻击过孩子，苦主不止他们家。
就算是这次没受攻击的，可一个疯子熟门熟路，下一个很可能就摊上了，这么想想怎么能不害怕？
机关里的人可不是平头百姓，说话有份量，足够引起注意，姚芊已经被勒令送精神病院治疗了。
“这次你二大爷躲不过去了，姚芊有暴力倾向，真伤害到人，他吃不了得兜着走。”
住院就得花钱，姚长礼是心疼钱，姚芊已经是弃子了，在她身上花钱不值。
姚长陆憋不住了，“早送去哪有这样的事？都到现在这样了，后悔有什么用？”
姚长礼一肚子火气，女儿弃子，一把好牌打的稀巴烂，儿子越来越不服管教，还带着老婆孩子搬出去了。
这会还教训起老子来了。
“去去去，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是你老子！”
姚传陆还不想管呢，他起身就走了。
为了泄愤，姚长礼把自己的布鞋都扔了，可惜没打到姚传陆。
二大娘把他的鞋给捡了回来。
“你说说你，跟自己的儿子生什么气？”
“我就是看不惯他，胳膊肘往外拐，一点也不向着我说话。”
二大娘也是酸溜溜的，“谁让咱家没有老三家过的好？这要是姚芊嫁的是盛家，老三家得倒过来舔咱。”
姚长礼神烦，“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就是姚芊不争气，她就是不嫁盛家，嫁沈书培也行啊，自个作。”
提起这两家，二大娘想起第三家来了。
“他爹，我可是听说了，前庄王进还没娶媳妇，他带着儿子过。”
“可……当时退亲了。”姚长礼犹豫。
“当时是什么情况？咱交不出人才退的，可现在不一样，姚芊已经回来了，咱有人。
王进有钱，他无非就是找个能生孩子的，姚芊还能生的出来；要是真成了，给姚芊治病的钱王家出，也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姚长礼心动。
说实话，姚芊不仅仅是弃子，还是累赘，疯病不治的话，惹事，心烦。
治的话，花钱，心疼。
“姚芊这种情况，人家还愿意要吗？”
“姚芊这病，也就是公社几个人知道，传不到王进耳朵里。咱闺女差一点嫁给军官和大学生，十里八村难得的俊丫头，你还怕什么？”
二大娘给的勇气，姚长礼觉得自己又行了。
“那我去问问？”
“还不麻溜的？”
王进的工资不少，可他名声不好，又带着个孩子，好人家的闺女谁嫁？
所以他一直想找媳妇，一直没找着。
姚长礼找上门，王进还爱搭不理的。
“你来干什么？”
“姚芊回来了，你知道吗？”
王进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冷淡，“回来就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姚长礼赔着笑脸，“王进啊，当年是我们不对，可如今姚芊回来了，她还是个好姑娘，模样俊又能生养。你一直单着，她一直未嫁，这不正合适嘛。”
王进上下打量着姚长礼，冷哼一声，“当年看不上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合适，现在知道我工资高，你闺女嫁不出去了，就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
姚长礼被说中心事，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当年是形势所迫，现在姚芊回来，就是缘分。”
王进冷笑一声，“我可不信什么缘分，我也听说了，姚芊在公社名声可不太好，犯了法也不是个安分的。你赶紧走，别耽误我干活。”
说完，王进便转身进了屋，留下姚长礼在原地，他还是不甘心。
姚长礼满脸堆笑，再次敲开王进的门，“王进啊，姚芊那名声都是别人嚼舌根，她本质是个好姑娘，一时走差了路。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有个女人帮衬着多好。而且姚芊能生养，以后还能给你添个一儿半女。”
王进被他说动了几分，这些年他找了没有十个，也有五个，但他喜欢折腾女人的毛病，还是让女人却步的。
二婚女人都嫌弃他。
但还是有些犹豫，“我得见见姚芊，看看她到底啥样了。”
姚长礼一听有戏，赶忙应下，“行，行，我这就回去安排。”
回到家，姚长礼把情况跟二大娘一说，二大娘赶紧给姚芊收拾打扮，还叮嘱她见面时要乖巧懂事。
两个人的见面，姚芊虽然还有些疯疯癫癫，但在二大娘的提醒下，勉强表现的正常。
王进看她模样确实俊俏，没太变样子，想着自己条件也不好，有个女人愿意跟自己过日子也不错。
“王进，你看？”
“行，勉强凑合，不过咱丑话说在前面，我这里没有彩礼，要彩礼咱就吹。”
“不要彩礼，我又不是卖闺女。”
“那就结。”
王进考虑再三，松了口，同意这门亲事。
姚长礼和二大娘心里乐开了花，觉得终于把姚芊这个包袱甩出去了。
这件事不能明目张胆的做，选个好日子，晚上把姚芊送过去。
但红袄是要有的。
二大娘就扯了几尺土布，做件最薄的袄，好歹是这么回事。
二大娘儿子儿媳妇都瞒着，把袄片子裁了裁，半个下午就能做好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做饭？人死了吗？”姚长礼喝了几口酒，骂骂咧咧的。
二大娘就把袄片放了放，先去做饭。
“他爸，我下午缝好袄，咱明天就把人送过去。”
姚长礼品着小酒，“知道了。”
二大娘做好饭，进屋喊姚芊。
“他爹——你快来看，气死我了！”
“叫什么叫？叫魂呢！”
“你甭管了，快来，真是反了天了。”
姚长礼进屋一看，确实气人，姚芊拿着剪刀把袄片子剪了，半斤棉花都不成个了。
“你个败家的，净祸祸东西！”
姚长礼是越看越生气，抓起烧火棍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抽。
姚芊啊的一声，满屋子窜，她又不是傻子，她也知道疼。
姚长礼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给家里丢脸不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闯祸，真是上辈子做了缺德事吗？
姚芊被堵在墙角。
突然，姚芊啊了一声，手上的剪子扎在了姚长礼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