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的抵抗力还是要弱一些,医生也特别交代了平时要注意保暖,注意季节变化。
住在公社是方便了,但也带来了问题,冬天怎么办?
难不成要一天24小时生煤球炉?温度肯定达不到。
买煤球需要煤球票,都是按照人口定量的,想要24小时都开火肯定做不到。
急需一铺大炕。
盛云泽就打算重新改造一下,在现在居住的房间里支盘锅灶和大炕。
……
孩子十二天,办了个小小的请九礼,没有大办,不搞铺张浪费。
娘家那边,奶奶和大哥大嫂都来了,大姐来了,让姚青青没想到的是,姚长布两口子也来了。
真让人意外。
东来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弟弟,觉得很新奇,看看这边的,又看看那边的,看不过来了。
奶奶轻笑,“东来,让你妈再生两个,你天天看着。”
姚红插话:“孩子隔个三四岁比较好,不然大的不大,小的不小,大人孩子都遭罪。”
田槐花直摆手,“我先把东来看大了再说,养个孩子可不容易。”
田槐花脑袋也转过弯来了,养孩子不是生下来吃糠咽菜养大就行了,还得让孩子好好上学,长大以后有出息,总不能祖传种地吧?
比如小姑子姚青青,要不是她好学,能走出村子吗?
姚青青就是老姚家的金凤凰。
田槐花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让东来和雪莲也受到好的教育,将来也能像他小姑一样,有朝一日飞出这方小天地,去看看那更广阔的世界。
姚母凑了过来,看了看两个孩子,得出来的结论,“随咱老姚家。”
姚奶奶反驳,“我看,还是随他爸多一些。”
“娘,你看错了,你看嘴巴和鼻子都和他姥爷舅舅一样。”
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姚青青拉着康康的小手,“那是随我。”
姚母可不想让姚青青把她们的“功劳”抹煞了,“就算是随你,那我问你,你随谁?”
姚青青朝着奶奶嫣然一笑,“我随我奶奶。”
田槐花补刀,“我看她姊妹几个,数姚青最像奶奶。”
几个人就笑,姚母转身走出去了。
奶奶拍了姚青青一下,说道:“你如今也嫁人了,一年能回去几次?那俩人毕竟是你爹妈,别闹的太僵。”
“该孝敬的,我不会少。”
姚青青更希望不要过多来往。
田槐花解释,“也不知道东来爷奶是怎么知道的,一大早就来奶奶家等着了。”
奶奶戳穿,“怎么知道的,肯定是东来他爹说的。”
正说着话,康康哭了两声。
姚青青伸手试了试,热乎乎的,“又尿了。”
姚青青赶紧拿干净尿布换上,打湿的棉布擦了遍屁股。
“这是老大老二啊?”
不经常见的人分不清两个孩子。
“这是老二康康,他比哥哥要瘦一点,刚生下来得了一场感冒。”
姚青青边回答边轻柔地将康康的小脚丫,包裹进柔软的棉被中,小家伙似乎舒坦了自在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稚嫩的笑容。
康康的眼睛半眯着,很享受这份宁静与温暖,小手不自觉地抓着棉被的一角,偶尔还会用力蹬几下小腿,那股子活泼劲,让人心生怜爱。
房间弥漫着淡淡的奶香与尿布特有的味道,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而美好。
菜做好了,盛奶奶喊她们吃饭。
盛云泽端了一碗排骨走了进来,“饿了吧?”
“还行,我一天吃八顿,少吃一顿没什么。”
盛云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把手中的碗递给她,“炖的排骨,先吃了。”
“盛云泽,天天吃肉,我都吃腻了,跟奶奶说说,吃点素的行吗?”
盛云泽走到姚青青身旁,熟练地抱起扭动得像麻花一样的乐乐。
“这小子,是不是又尿了?”
大宝的小脸蛋憋得通红,眼神里满是急切,小腿还胡乱蹬着,果然是尿了。
两兄弟都是争先恐后的,生怕落下了。
盛云泽一边轻声哄着,一边动作轻柔地解开尿布,小家伙终于舒服了些,安静下来,好奇地盯着爸爸看。
小jj上还挂着“珍珠”呢。
换好了,盛云泽才把两个儿子排排放。
“奶奶说你要奶孩子,就得吃的好一点。”
“那也不能天天吃肉,吃点素的也行。”
“我跟奶奶说,奶奶听不听你的就不一定了。”
奶奶一定不会听。
另一个房间,姚长布喝了几盅酒,话就多了起来。
“我知道姚青一直记恨我。”
盛云泽说道:“我可没听她说过,不要多心。”
“我不就是没让她在家里住吗?又没有睡大街。”
这对父母还不知道,他们的亲闺女早已经死了,“杀”死她的也有他们的功劳。
盛云泽把筷子重重地一放,一张桌子上的人都停了下来。
盛云泽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房间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
他缓缓起身,走到姚长布面前,说道:“难道过了这么久,你对以前的事还一点愧疚都没有吗?不过青青善良,从未在我们面前提过半点对你的不满。
你的话,让人心寒。要不是有奶奶,你打算让她住哪呢?她用自己的努力,赢得了今天的一切,包括这个家。我希望你能明白,真正的家,不是四堵墙,而是她无助时的包容和接纳。
你除了是她爹,什么都不是。”
姚长布呆愣了,从小到大,他对孩子的教育方法,非打即骂,从来也没认为自己错了。
今天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表达对姚青青的不满,有喜事不请他这个爹,这就是不孝顺。
潜层意思就是,让盛云泽知道姚青青不懂事,以后要好好管管,只要姚青青低下头认错,他再让女儿女婿多帮衬家里。
没想到,让女婿指着鼻子“骂”了。
姚奶奶拾起了筷子,“吃饭吃饭,置办了一大桌子菜,赶紧把嘴堵住。”
盛云泽神色如常,继续给老丈人大舅哥倒酒。
……
吃完饭,就是给两个小子剪头发了。
盛奶奶抱着哥哥,姚奶奶抱着弟弟,姚传山拿着剪刀比划了三下,让面箩接着,仪式就算完成了。
大嫂给孩子送了两顶虎头帽,奶奶给了姚青青十块钱,让姚青青塞回去了。
“我给两个孩子的,你是嫌少吗?”
姚青青将钱悄悄塞回奶奶的衣兜里,奶奶笑着,眼里泛着泪光,满是欣慰与疼爱。
姚青青握着她的手,说道:“奶奶,您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钱您留着自己用。我和盛云泽都有工作,每个月都领工资,我们有钱。”
“养大两个孩子,可不是花一个钱,你也别手松,紧着花钱。”
“知道了,我一定把钱掰成四瓣花。”
奶奶拍了她一下,“没个正形。”
本来当姥姥的,要给孩子做包被,但姚母是没有的,就送了两双软底鞋,孩子学步之前可以穿。
“有东来的时候我都没做。”
姚母的大概意思就是,她对姚青比儿子还好。
这是示好吗?
姚青青晃着乐乐的小手,“趁着东来还不会走,赶紧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