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做的？”
“你让谁来伺候我奶奶？就是谁做的。人家还夸你是孝子，孝子能不来看奶奶吗？一天的东西馊不成这样。”
以前的姚长布可能是孝子，那时候姚奶奶生活自理，可现在不好说了。也很好的诠释了一句话，久病床前无孝子。
“你是说姚紫弄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不能是我带了馊饭吧？”
姚长布气呼呼的，“她死哪去了？我饶不了她。”
“你还是想想办法吧，这样下去不行，伺候奶奶本来是你的责任。”
“那我让你娘送饭。”
姚长布走后，姚青青推着奶奶坐在院子里。
没想到有了轮椅，奶奶的状况也没有大的改变。
“奶奶，跟我一起去公社吧，我照顾你。”
姚奶奶揉了揉姚青青的脑袋，“说什么傻话呢？我有儿子有孙子，要你照顾我，让你老婆婆男人怎么想？”
她不能紧着孝顺的薅。
“那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奶奶，你这段时间还做针灸吗？”
姚奶奶摇摇头，因为地里忙，三儿子大孙子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推她去了。
姚青青又问：“奶奶，做针灸你觉得有没有用？”
“有用，我觉得手脚轻快，那时候我还能挪几步。”
现在没力气，又彻底瘫回去了。
“奶奶，我有个想法，说给你听听。”
姚奶奶对姚青百分百信任，“说。”
“我爹不靠谱，姚紫不行，二伯一家也别指望，二哥不在，我又住在公社，身子也不方便……我数算过来数算过去，也就大哥大嫂行。
奶奶，我是这么打算的，你让你两个儿子掏钱，让大嫂伺候你，只有你开口，他们才听。”
姚奶奶有些犹豫，“你大哥大嫂能愿意吗？”
“奶奶，能一个人待会吗？我去找找我大嫂。”
二哥不在家，渣爹不靠谱，二伯靠不住，唯一能指望上的就是大哥了。
“能，你去吧。”
东来五个多月了，因为孩子缀脚，大嫂田槐花不经常下地，只有论定额的时候才会去挣工分。
姚传山得了儿子，也不舍得儿子跟着下地受罪，田槐花就在家洗洗涮涮，照顾孩子。
“大嫂。”
“唉——是二妹吗？快进屋。”
家里有孩子就是乱，还有一股尿Sao味。
田槐花搬了把凳子，让姚青青坐。
“你这肚子很明显了，路上得小心点，回来看奶奶啊？”
“嗯，我给雪莲带了盒糖酥，人呢？”
田槐花是又气又好笑，“这丫头长腿了，出去玩去了……你现在有身子，留着自己吃吧。”
姚青青把桃酥放在炕上，东来伸手就抓，吓的田槐花赶紧拿走了。
“我吃饭就行，大哥又上工了吗？”
田槐花说：“吃完饭就走了，你找你哥有事？”
“是有事。”
姚青青就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一遍。
“姚紫……哎，我老是觉得她心思不正，是咱三房的人吗？应该是二房。”
目前为止，兄妹六个，就她一个长歪了。
三房的根也不好，是其他人顽强生长，突破基因壁垒了。
“嫂子，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二妹，你说，要是让我送饭，也不是不可以，我们一家也吃饭，二伯和咱爹同意就行。”
分家的事多亏了奶奶，平时待她也不错，田槐花记得呢。
“我和奶奶商量了，让爹和二伯拨粮食出钱，你和大哥照顾奶奶行吗？我再出钱给奶奶做针炙，医生说过，奶奶是有希望自理的。”
田槐花倒是乐意，她闲着是闲着，呆着也是呆着，又不白伺候。
“我跟你哥商量一下。”
“你们要是伺候奶奶的话，可以搬到我家住，方便……”
这件事还真办成了。
大哥大嫂愿意照顾奶奶。
奶奶叫来了小叔子（二爷爷）当见证人，两个儿子出她的口粮，每个月每家出三块钱，算是照顾费。
出钱了就不用出力，不出钱就得出力，二选一，两个儿子她一个也信不着。
姚长礼和姚长布只得同意。
针炙也恢复了，盛云泽亲自跑了一趟谈妥了，医生在下午病人少时，上门做针炙，无非就是多加钱的事。
又隔了两天，姚青青回去看奶奶，气色明显好多了。
医生每天都来做针炙，血脉流通了，身子也没有那么沉了，去外面坐坐，扶墙能走几步了。
姚传山一家搬过来了，在姚传江家的彻棚做饭，腾出外间一家人住。
“这不是太挤了吗？”四口挤在一张床上，能不挤吗？
“还行，你让住家里，你哥寻思着不方便；老二也让住他那屋，全都新模新色的，咱不住，住这外间就行。”
姚传山白天上工，晚上跟着沈福生巡逻，能多挣三分工；田槐花照顾老婆婆，老婆婆也能照看照看东来，雪莲能帮着端水端饭……很和谐的一家人。
……
“青青，我不回来吃午饭了，别等我。”
姚青青正在涂抹无公害纯天然的“雪花膏”，她的唇色发暗，再抹一点口红提提色。
“是又下乡吗？”
“嗯，检查治安情况。”
兵不够用，得事事亲为。
所长，也就是挂了一个长字，姚青青感觉他比小刘还忙。
“从家到广播站，不到二百米，你抹这东西给谁看啊？”
男人和女人有代沟。
姚青青说的够直接，“说了你也不懂，我们女人是为了自己活，是为了给自己看，照你这么说，大晚上的也没人看，你怎么不光屁股去溜大街？”
盛云泽：“……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事实证明，只要脸皮够厚，别人就拿你没办法。
刚到广播站没多久，赵显就走了过来。
“姚青，播音员培训今天要结束了，明天我们就不会来了。”
姚青青松了一口气，再不用和赵显低头不见抬头见，心情也好了很多。
不是……这事还用跟她说吗？好莫名其妙。
“赵老师，再见。”
刚回应完赵显，姚青青就要进播音室，却见赵显忽然停下脚步，脸上闪过一抹微妙的情绪。
“姚青，其实……”赵显的声音低沉而犹豫，似乎鼓足了勇气，“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你不仅声音有魅力，人也挺特别的。我很欣赏你，以后……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见面别躲的那种。
姚青青愣住了，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一时之间愣住了。
姚青青组织了一下语言，她觉得还是直接说比较好，怕有一点点暧昧的字眼，都会给赵显错误的解读。
“赵老师，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我很敬重你，你永远是我老师，至于你说的做朋友，还是算了吧。我在一本书上看过，异性之间没有真正的朋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为了不让别人误会，朋友就算了，祝老师工作顺利。”
赵显看了姚青青许久，“真心话？”
“当然，我不想说的话，没人逼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