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人品怎么样？”
“王乐云挺讲理的，吵架也是因为王乐平把水沟堵了，不让人家走屋后。”
农村就是这样，吵架不用大事，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吵起来。
盛云泽见怪不怪了。
“王乐平和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关系不好，因为王乐平媳妇生了四个闺女，没儿就矮人一头，公公婆婆乃至妯娌都看不起她。
因为养老的事吵过架。
王乐平家穷，养老钱要的太多，负担不起，因为这件事三个哥哥还把王乐平揍了。
其他的线索没有了。
救回来的人叫张大生，人口倒是简单，媳妇当年生小四没了，这些年他又当爹又当妈，日子过的不容易。
人穷，但为人不错，也很热心，邻里关系挺和睦。
非要说有矛盾，那就是他大女儿嫁人了，婆家对她不好，男人对她大打出手，前些日子跑回了娘家。
女婿来叫了两次，张大生都没让她走。
“不都是劝合不劝离吗？为什么不让她回去。”
四个孩子早早的没了妈，家里面全靠了大闺女，张大生对大闺女也格外看重。
闺女受了欺负，当爹的得撑腰，光女婿认错不行，亲家也得来。
因为这件事，张大生和女婿有争执，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张大生这边的线索更少。
又走访了几个社员和大队干部，大体情况就是这样。
呕吐物里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食物中有研碎的老鼠药。
大队会议室，所有的警力坐在一起，开了一个案情研讨会。
杀人动机不外乎两种，情杀和仇杀。
目前可能性最大的是仇杀。
盛云泽调查了和受害者有矛盾的几个人，均有不在场的证明。
现场已经破坏，也没有提取到有价值的线索，比如鞋印指纹之类的。
盛云泽要求看一看没有吃掉的半块油饼，他伸出手指摸了摸，又闻了闻。
“是猪油，我们从这方面下手，会不会有线索呢？”
勘察现场的GA不以为然，“据我所知，农村都有熬猪油的习惯，这怎么能当线索。”
盛云泽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并不是这样，猪板油也是紧缺物资，并不是每家每户都能买到，买到的是少数人。”
韦队沉思，“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盛所，交给你了。”
“好。”
具体查下来，家里有板油的二十四家，盛云泽都记下来了，再逐一排查。
……
盛云泽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饭做好了，但是没吃。
“以后不用等我，做好了就吃。”
姚青青分碗筷，“今天烙了饼，熬了稀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盛云泽，“烙，烙饼？”
盛奶奶端了上来，“是啊，不爱吃也得忍着，我是给青青烙的。”
盛云泽脱了外套洗了手，在饭桌前坐下，“爱吃，白面还有不爱吃的？”
姚青青可是知道的，一死一伤这么大的事，早像长了翅膀一样了。
“破了吗？”姚青青问。
“哪有这么快，今天光调查证据了。”
盛奶奶问道：“你俩说什么呀？怎么听不懂？”
哪有在家里大张旗鼓谈案情的？盛云泽怕的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让外人听了去。
“没什么，干我们基层的，净管些鸡毛蒜皮的。”
盛奶奶把盘子往两个人面前推了推，“回来晚了，多吃点，我巴不得你就管些鸡毛蒜皮的，至少没危险。”
上次受伤的事，想想就后怕，刀子是好钢做的，可不是泥捏的，要是再偏一点……
盛云泽理解，真正心疼他的也就是奶奶和媳妇了，从此他也有了软肋。
饭后，盛云泽陪着姚青青在院子里散步。
“今天淘气了吗？踢你了吗？”
姚青青摸着肚子，为人母大概都是这样的，提起孩子声音都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今天就一次，我觉得这两个小家伙很文静，你说会不会是女孩啊？”
姚青青不是重男轻女，她也喜欢扎着辫子，穿着小花裙子，文文静静的小闺女。纵是如此，她也得承认，在农村无子户就是要受欺负，少子户也要受欺负。
盛云泽就是个例子。
“女孩有什么不好？儿子女儿都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区别对待。”
“那我还是想给你生儿子。”
盛云泽笑出了声音，“不急，还有二胎。”
姚青青拍了他一下，不自觉的撒娇，“好了，我累了，要睡觉了。”
住在这边空间小了，不用走十几里路，感觉还是不错的。
洗手洗脸泡脚，盛云泽又给姚青青擦了擦身，就催她上床了。
等盛云泽拾掇好，也上床躺着了。
姚青青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偎在男人的怀里，玩着男人的手指。
“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事情。”
“想今天的事啊？”
盛云泽嗯了一声，“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投毒呢？”
“要人性命的无非就那几种。”姚青青扳着手指头，“一谋财害命，二杀人泄愤，三自古奸情出人命。”
“奸情出人命？”
第一种可以排除，重视了第二种，忽略了第三种。
这是条思路。
盛云泽亲了一下姚青青的额头，“睡吧，睡个好觉。”
……
张大生是个鳏夫，尤其有这方面的需求，盛云泽先从他这边下手。
据了解，他和一个李姓男人互称兄弟，两家关系过从甚密，孩子小的时候，李姓男人的媳妇曾经帮张大生磨面做饭之类的。
那时候传出来过闲话。
后来关系就淡了，到了见面不说话的地步，具体什么原因不清楚。
盛云泽接融了这个李姓男子。
普通老百姓最害怕jc进门了，李姓男子嘴都打哆嗦。
“别紧张，就是了解点事。”
“早就想到了，肯定会找上我，事不是我干的。”
盛云泽坐了下来，“你也坐。”
盛云泽掏出钢笔，开始做笔录。
“你和张大生的关系怎么样？”
“盛同志，我和张大生关系不好，但没到害人的地步。”
“说的详细一点。”
“我们两家关系好，我媳妇见张大生的孩子可怜，经常去帮着洗衣服做饭，我也没当回事，还支持她。”
不出意外，意外发生了，有一次李姓男子从张大生门前经过，就想进去讨杯茶喝，哪知道一推门，张大生正抱着他媳妇在啃。
李姓男子火冒三丈，把张大生打了一顿，才扯着老婆回家了。
尽管李姓男子的媳妇哭诉是张大生抱住她的，其他的什么也没干，李姓男子还是把女人揍了，勒令她不许再和张大生有来往。
两家的关系就此断了。
“我恨他，但犯法的事我可不干，我还有三个孩子要养。”
李姓男子家里没有猪油，他是村治安巡逻队的，一般都是两两出动，他没有作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