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决定是：盛云泽回派出所了，赵海琼留下。
盛云泽晚上再来。
盛云泽刚走，姚红就来了，两个人在大门口遇见的，简单的说了几句话。
姚红是不认识赵海琼的，姚青青给两个人做了介绍。
赵海琼端着脸盆，“我去把青青换下来的衣裳洗出来，你们姐妹俩说说话。”
换下来的脏衣服，姚青青怎么能让她洗呢？
“先放着，让盛云泽洗。”
赵海琼，“我反正也闲着，你是给盛家生孩子，我是帮我姐洗的。”
姚青青拗不过，只能由着赵海琼去洗了。
姚红找孩子，连被子下面都找了，姚青青就笑着看她找。
“你还笑呢，孩子呢？”
“本来就是不够日子就生了，孩子太小，住保温箱了。”
姚红头一次听说保温箱，“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姚青青本人也没见过，笼统地说：“就是……就像孩子还在妈妈肚子里一样。”
只要没什么大问题，姚红就放心了。
“真争气，给老盛家生了两个孙子，你老婆婆怕是高兴的睡不着觉了。”
姚青青对生儿生女没什么执念，“还在肚子里那会就不闹腾，我还以为是两个小闺女……其实想想两个小闺女也不错。”
“闺女下一胎再生，头一胎生儿子是有了底气。”
姚青青是现代人的思想，她对生男生女没有太大的执念，但也不得不承认，哪怕在后世，某些地方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
“妹夫十点多了才给我打电话，什么都没准备，我就煮了六个鸡蛋，现在吃吗？”
姚青青摇摇头，“刚喝了小米粥和蛋羹，现在吃不下了，姐，帮我换换卫生纸，我怕弄床上……”
“行。”
姚红用薄被挡着，好歹给换了干净的卫生纸。
“我睡会。”
姚红去处理了脏掉的东西，再回来姚青青已经睡着了。
姚红帮她盖了盖被子。
天天挺着个大肚子，她们看着都累的慌，如今终于卸货了，姚红替她高兴。
想也知道，肯定也吃了苦头。
姚红就打了温水，给姚青青擦脸擦手。
这才是八月，室内温度还是挺高的。
对面那个中年妇女又和姚红搭话，“你是她什么人啊？”
“我是她姐姐，亲姐姐。”
“你妹妹生了两个孩子，听说家里人都不让见，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这话可就难听了。
姚红打量了中年妇女一眼，说道：“同志，你的年龄白长了，有一句话叫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怕是没学过吧？”
中年妇女被姚红锐利的眼神和不客气的话语噎得脸色一僵，嘴唇嗫嚅了几下，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
周围几道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过来，让她更觉尴尬，只好悻悻地闭了嘴，假装低头整理衣物，掩饰自己的失态。
姚红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转身回到姚青青床边，继续给她擦脸。
对面床上的产妇替中年妇女道歉，“对不起啊，我妈就是话多了点，她没有恶意。”
人家给笑脸，姚红也还一个笑脸，“我就是说话直了点，也没有恶意，大妈说话可得当心了，要是遇到的不是我，而是别人，怕是动手也得挨着。”
对面就不说话了。
赵海琼把衣服晾在天台上，端着脸盆回来了。
“青青睡了？”赵海琼小声问。
“刚睡着。”
“生孩子最辛苦的是妈，昨晚疼了一晚上，今早八点多才开始生，十点多两个小的才生下来，折腾了十几个小时，谁能顶的住？”
姚红也生过孩子，怎么会不懂？
两个人都待在病房里也无事可做，赵海琼说出去转转，给姚青青找个地方做鸡汤。
这就得好好补补了，喂俩孩子呢，得早点下奶。
“这老是麻烦您，怎么好意思呢？”姚青青还睡着，姚红是替她说的。
“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我就跑个腿，钱，云泽给我了……我走了。”
姚青青睡的不安稳，产后可不光是累，还有疼痛和宫缩，怎么可能让你舒舒服服睡一觉？
姚红就握着姚青青的手，安抚她。
“你怎么才来？”说话的是对面床上的产妇。
“我得先把工作安排好，不然哪有时间过来？”后来的这个男人是产妇的丈夫。
中年女人插话，“远志，快看看，这是你儿子。这下满意了吧？红霞拼命给你生的。”
“红霞，辛苦了。”
“我辛苦也愿意，以后对我好点就行。”
姚红偷偷看了裴远志一眼，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原来还是那个人。
裴远志却来了个180度转弯，“晚上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中年妇女说道：“人家都喝鸡汤，买只鸡给红霞煮汤送过来。”
裴远志未置可否，转身离开了。
“妈，你何苦难为他呢？他连鸡都杀不了，就不会做鸡汤。”
“谁是天生会的吗？不都是现学的？不学永远不会。远志就是让你惯的。”
听起来丈母娘对女婿的怨气还挺大。
红霞扯了扯母亲的衣襟，“妈，别说了，让别人听见笑话。”
丈母娘这才悻悻然闭了嘴。
别看一屋子才住了四个产妇，加上陪床；再有几个陪床的，陪床者素质参差不齐，有大声说话的；再加上婴儿的啼哭声，要是好几个孩子一起哭……
有菜市场那味了。
姚青青再累，也被吵醒了。
下面一股热流……
“姐，拿着卫生纸，扶我上厕所。”
姚红给她拿鞋，“你坐着别动，我给你穿。”
幸亏孩子小，不用这切那切的，也幸亏不是剖腹产，姚青青能下床，还能正常走路。
“青儿，你皮肤真好，生了两个孩子，肚子上没有疤。”
不像她，肚皮连自己都不敢看，两个孩子疤了两回。
姚青青的肚皮一向如此，肚子大了只有紧绷，没有疤痕，她以为都这样。
“哪里能一样，我就有疤痕。”
“大姐，我看看什么样？”
都是女人，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姚红掀开自己的衣服，腹部皮肤出现了一些宽窄不同、长短不一的银白色的有光泽的瘢痕。
“怎么会这样？”
姚红怕吓到姚青青，赶紧放下了衣角。
“我皮子癞，咱爹妈好的地方全给了你。”
从姚氏父母那里继承来的东西，姚青青唯一满意的就是这张脸。
回到病房，赵海琼已经送来了鸡汤。
“这怎么还下地了？”赵海琼扶着姚青青的另一只胳膊。
“没事，我能走。”
裴远志是坐在床边凳子上的，看见有人来了赶紧站起来让路，和姚红刚好四目相对。
裴远志是愣神的。
是她？
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