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推开产房的门，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姚青家属，谁是姚青家属？”
盛云泽走上前：“我是。”
赵海琼附和：“我们都是。”
就在刚才，已经听见孩子哭了，只是不确定是他们家的。
“男孩。”
盛云泽笨手笨脚的，赵海琼就要接过来，护士拦住了，“婴儿是早产，要送去监护室的。”
赵海琼扒拉开包被看了好几眼。
“这么小啊。”
小脸红红的，满脸褶皱，小手指和小胳膊都是葱白色的。
血管都能看的见。
护士解释，“两个，还是早产，肯定小，哥哥1800克。”
才三斤六两，只及人家单胎的一半，看起来就是小号婴儿。
盛云泽更关心的是孩子妈。
“我爱人怎么样？”
“有点累，精神还好。”
护士把孩子抱走了。
“孩子耳后有颗痣，丁点大。”赵海琼说道：“记住，要是护士抱回来没有痣，那就是抱错了。”
盛云泽没想到赵海琼会这么说。
“会有抱错吗？”
“不一定，要是有人生的孩子丑，眼谗咱家的孩子好看呢？总之，小心一点没有错。”
盛云泽答应了。（话说，有几个因为孩子长的丑才不要孩子的？）
双胞胎一般情况下，间隔时间并不长。
果然，没多久，第二个孩子也被抱了出来。
“还是儿子，恭喜你们了，两个儿子，弟弟1870克。”
这次，盛云泽主动上前，紧张地盯着护士手中的小生命。
孩子依旧红红的，小小的，脆弱的很。
“没有女儿吗？”
护士笑了，“爸爸这是想儿女双全吗？两个儿子也很好。”
盛云泽努力在孩子的身上寻找印记，但孩子太小，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
护士似乎看出了盛云泽的心思，微笑着说：“放心，我们会仔细照看的。”
说完，又将这个孩子也送去了监护室。
盛云泽和赵海琼站在门外，望着产房的方向，焦急万分。
产房里，姚青青生下老二，感觉肚子被掏空了一般。
累，无法言说的累。
医生与护士细致地清理完毕后，姚青青被缓缓推出产房，脸色苍白却带着初为人母的温柔。
看着姚青青疲惫却依旧美丽的脸，盛云泽情难自禁，轻轻俯下身，在媳妇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他的这一举动，是姚青青没有想到的，脸庞瞬间染上一层绯红，她微微侧头，羞涩中带着几分责备，轻轻捶了一下盛云泽的胸膛，低语道：“你这人，姨奶奶还在呢，也不怕被人笑话。”
这个时候可不是后世，人是很含蓄的，肉麻的话都说不出来，何况是这般表达爱意。
两人的小互动，在这紧张又温馨的氛围中，添上了一抹别样的甜蜜。
护士红着脸转身走了，羡慕啊，自家的那位，就比棒槌多俩窟窿。
赵海琼推着姚青青回病房，边走边说：“我啥都没看见。”
还不如不说呢。
病房是四人间，住的都是产妇，姚青青是里面靠窗的位置。
马上点滴就安排上了。
赵海琼说道：“云泽，你先照顾青青，我出去弄点吃的。”
“我去吧。”
“青青现在最需要你，好好陪陪她，我去弄。”
盛云泽拿出了粮票和钱，赵海琼拿了一点。
她只是“姨奶奶”，不能不拿。
产妇能吃什么，刚开始也就喝点小米粥，赵海琼直接回了家。
赵老太太问道：“今天休息啊？不是还没到星期天吗？”
“不是，云泽媳妇在医院生孩子，他奶奶年纪大了，我就陪着一起来了。”
老太太赶紧喊老伴，“听见了吗？云泽有孩子了。”
赵老爷子答应：“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聋，生的是男孩是女孩啊？”
“爸，妈，生的是两个男孩。”
老两口都挺高兴，“男孩女孩都稀罕。”
赵海琼说道：“爸爸妈妈，青青没吃饭，我和云泽也没吃。”
听到这里，老太太连忙起身，一边系着围裙一边往厨房赶，“我这就去给青青熬点小米粥，生孩子可是大事，得好好补补。老头子，你也别闲着，去买只鸡，炖个汤，给青青下奶。”
厨房里，炉火跳跃，煤球炉上炖着小米粥，散发出淡淡的米香。
老太太小心翼翼地搅拌着，生怕糊了锅底。
另一口煤球炉上，赵海琼做她和儿子的，肉炒豆角，馏的是馒头。
而赵老爷子则在院子里，熟练地处理着刚杀的鸡，热水一淋，鸡毛轻轻一拔就掉了，露出嫩黄的鸡皮。再细心地清理内脏，准备晚上炖上一锅鲜美的鸡汤。
这个场景赵海琼熟悉，二十多年前她生孩子，父母也是杀鸡给她补养身体。那时候她正遭受着爱人背叛、幼子“死亡”的双重打击之下，并没有感受到父母的爱。
……
“看见儿子了吗？”
盛云泽一点点喂姚青青水。
“看见了，就是有点瘦有点小，医生说虽然小，但很健康，力气也不小，抓着手指不松手。”
光听转述，姚青青就觉得心被塞满了。
“盛云泽。”
“嗯？”
“知道你小时候被人欺负，那时候我就下决心给你生八个儿子，现在生了两个，离目标又近了。”
盛云泽把姚青青汗湿的头发夹在耳后。
“两个就行了，以后不生了，这还没好伤疤呢，就忘了疼了？”
“忘了。”
盛云泽轻笑着摇摇头，眼神里满是宠溺与温柔。
“八个儿子？那我岂不是要变成孩子王了。有你和这两个小家伙，我的世界就已经足够了。再说，我可舍不得看你一次又一次受这样的苦。”
他轻轻刮了刮姚青青的鼻子，两人相视一笑，都知道彼此的心意。
“累了吧？睡一觉，饭来了我叫你。”
“好。”姚青青闭上了眼睛。
对面的陪床是一个年长的妇女，她问盛云泽，“同志，你们也是来生孩子的吗？”
“嗯。”
“生了还是没生啊？”
“生了。”
中年妇女憋不住一句话，“怎么没见孩子呀？”
“过两天……”
赵海琼的声音响起来了，“饭来了，青青这是睡了？”
姚青青肚子空空，听见赵海琼说话，人就醒了。
“正好，小米粥热乎，还炖了蛋羹。”
盛云泽的饭也带来了。
“云泽，你也赶紧吃。”
盛云泽还要回派出所，昨天晚上走的匆忙，什么都没交代。
“那这边怎么办？”
“我已经给我大姨姐打过电话了，她等会来。”
赵海琼还要熬鸡汤，她不能走，“我不忙，我留下。”
盛云泽过意不去，“这怎么好意思呢？您回去工作，我大姨姐在这就行。”
“我是自愿的，我代替我姐姐，我……也喜欢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