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男人要是不改,她婆婆要是还这么没良心,我养田荷一辈子。”
赵海琼总算听到了一句像母亲该说的话,还不是无可救药。
“这才对嘛,你就是孩子的底气,你也是孩子的退路。”
赵海琼走的匆忙,在走廊与一个身影擦肩而过,后知后觉的回头。
只看见一个男同志的背影,拄着拐杖,去的是厕所方向。
赵海琼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开始瞎想了,那个人远在北市,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
还有,两个人已经形同陌路了,还想那个负心汉干什么?
那个人,大概娶妻生子,儿女双全了吧?
……
盛云泽这几晚晚上也要出去,姚青青就寻思着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货还卖关子。
“还没出结果,有结果了再跟你说。”
他在忙安人杰的事,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从哪方面入手呢?
盛云泽找到沈福生,帮他一起办件事。
安人杰有个弟弟,喜欢打牌赌钱,别小看一把扑克玩的金额不大,积少成多,一晚上输个十几几十的很轻松。
只要肯努力,能输三位数
只打了一个多小时,安人杰的弟弟就输了四块多,他带的钱全输完了。
一个老搭子叼着烟卷,斜睨了他一眼,“人文,你这手气不行啊,还有钱打吗?”
“就是,没钱打就下去吧,别在这耗着了。”
安人文还没结婚呢,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他就是,越不让他打,他的火气更上来了。
“谁借我十块钱?”
没人吱声,都是赌徒,天天愁自己的钱不够,有钱还会往外借?有外借的还不如自己玩。
“借五块也行。”
有人不耐烦地开腔了,“没钱就走吧,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影响我们玩牌。”
安人文霍的一下站了起来,“都不借是吧?看见我这块手表了吗?买的时候一百二,有人出价七十我就卖。”
手表可是好东西,得有钱有工业券才能买,对农村人来说不亚于开豪车。
组织者老冯掏了七十块钱,买了。
有了这七十块钱,安人文胆子肥了,越玩越大,几个小时后,又全输进去了。
安人文瞪大了眼睛,双手紧握成拳,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他环顾四周,那些曾经的笑脸此刻都变成了冷漠的旁观者。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外面我还有辆自行车,还是七十块,有人买吗?”
自行车还有八成新呢,七十块钱只赚不赔。
又让老冯买走了。
安人文狠狠地把钱拍在桌子上,“再来!这次我一定赢回来!”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沙哑,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又一个输红眼的。
牌局再次开始,安人文的每一次出牌都伴随着他想翻盘的决心,然而好运并未降临,最后的七十块钱很快也化为了乌有。
他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双眼空洞。
手表是他的,自行车可是哥哥的,回去怎么交代。
“散了,都散了,老子要睡觉。”老冯头打着呵欠,开始赶人了。
冷静下来的安人文,对着老冯说:“冯叔,能不能把手表和自行车让我拿回去,我马上凑钱把你的140块钱还你。”
正常情况下,140块钱可买不到手表和自行车,老冯怎么可能答应他呢?
“卖了就是卖了,没有反悔的道理,走吧。”
安人文碰了个钉子,才垂头丧气回家去了。
第二天安人杰来骑自行车,才知道让自己的弟弟输出去了。
别看安人文正事不干,却是父母的偏爱,安人杰想揍他都揍不着。
安人杰拿了七十块钱,去找老冯赎回来,那老冯哪愿意啊,他是抵的账,七十块钱不卖。
当安人文支支吾吾说还有一块手表时,安人杰想打死这个弟弟的心都有。
两兄弟一商量,打算趁着夜黑风高,潜入到老冯家里,把人揍一顿后,再逼他撕毁欠条,把两样东西都拿回来。
可惜是协商的过程中老冯不同意,动手打人时惊动老冯的家人,把兄弟俩扭送到了大队院,并报告了派出所……
姚青青知道的时候,安人杰已经被抓了。
“会怎么判?”
“要是老冯追究不放的话,得一两年出不来,最重要的是,安人杰不能担任治安队长了,等于害虫去了爪,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姚青青还是不放心,“得保证再选上来的不是混蛋。”
关于人选,大队选出来后,要提交盛云泽同意的,他还是能使上力的。
“我盯着点。”
……
小夫妻吃了晚饭,又打算去卫生院看望顾时瑾了。
要是恢复的顺利,也该出院了。
赵海琼在食堂吃的饭,溜达着就来到盛云泽的家了。
盛奶奶热情地抓着赵海琼的手说话。
赵海琼真不知道,万一有一天她的真实身份被揭穿,她该怎么面对这个慈祥的老人。
“六妹啊,你这回来时间够久了,想不想回去祭拜爷爷奶奶?”
赵海琼吓了一跳,她已经乱认祖宗了,不能乱祭拜祖宗。
“姐,我没想去。”
“为什么?咱爷奶挺好的,三叔不能回来,你应该代表他去看看。”
三叔就是闯了东北一次也没回来过,爷爷奶奶在时,一年寄封信而已,盛奶奶早就对这个三叔有意见了。
三叔的女儿也一样,真是随根了。
盛奶奶对爷爷奶奶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爹娶了后娘,是爷爷奶奶把她养大的。
“姐,我紧张,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就算她克服心里紧张,去祭拜了曹家的爷爷奶奶,曹家人多嘴杂,她保证不了,哪句话都说在点上,不露出破绽。
“好吧,算我多嘴了,你自己看着办。”
赵海琼转移话题,“云泽和他媳妇呢?”
“去医院了。”
赵海琼吓的茶碗差点没接住。
“去医院干什么?云泽有事还是他媳妇?”
“别担心,不是他俩,是去看一个下放的人。这个人虽然犯了错误,有伤也得治,听说伤的很重,再耽误上两天腿就保不住了。”
赵海琼又想到了那个人,难道是他?他就一个大学教授,能犯什么错误呢?
“那个人犯了什么错误呀?”
“这谁知道呢?听说现在犯错误的人特别多,以前可不这样,是人心变了吗?”
谁又能答的上来呢?
姚青青就当盛云泽陪她散步了。
“盛云泽,我越来越觉得我怀的是女儿了。”
“为什么这么觉得?生男生女都有可能啊。”
姚青青摸着自己的肚子,俨然是一位慈母,连声音都宠溺的不像话:
“孩子不闹,连踢一下都舍不得用力,不是小棉袄是什么?要是我生的是两个小棉袄,你会不会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