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溪真怕姚传江信了,扔下她不管,赶紧反驳,“我跟他有什么好谈的,他是坏人,他耍流氓。”
姚传江嫌弃她话多,“我又不是傻子,他说什么我就信?”
沈忠义反而没有负担了,都是一个庄上的,和姚传江老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但凡动脑子的,不会把关系闹僵了。
“二侄子,把人交给我,你该干嘛干嘛去,叔记得你的好。”
安若溪紧紧抱着姚传江的胳膊,“沈忠义,你个乌龟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沈忠义够自信,伸手就去拽安若溪的胳膊,手还没触到,就挨了姚传江一拳头。
“把你的脏手拿开。”
沈忠义捂着脸,不敢相信,“你看清楚我是谁。”
“你就是我亲爹,也不能做坏事。”
“好好好,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忠义不过四十出头,力气方面他自认是不输姚传江的,所以他才敢如此嚣张。
姚传江把安若溪推开,“你先走。”
沈忠义已经扑过来了。
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他不但力气比不过姚传江,灵活性也要差一大截,他出招都让姚传江挡过去了;姚传江出招,他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姚传江最恨欺负女人的男人,比如:他亲爹,有本事上战场杀鬼子去,在女人面前逞什么威风?
几个回合下去,沈忠义连招架之功都没有了。
晚上,三五成群打扑克的不少,其中就有沈忠义的堂兄弟还有侄子,好歹是一个老祖宗留下来的,不能让外人欺负。
那几个人就加入了进来。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只虎不敌群狼,姚传江渐渐的落入下风,转眼间只剩挨打的份了。
安若溪并没有走远,眼看事情不对,就跑来喊人了……
……
盛云泽起身往外走,“我先去看看,姚青你和安知青一起,把你家里人喊上,别让人家觉得你二哥没有倚仗。”
“好,那你也小心点。”
姚青青安顿好奶奶,就和安若溪一起,去便宜爹家摇人。
安若溪很忐忑,姚传江挨打都是因为她,要是打出个好歹她得多内疚,姚家人要是怪罪她怎么办?
姚青青没注意到安若溪的情绪,她只想快点喊人给二哥撑腰。
姚青青和便宜爹不对付也讲不通,她先把姚传山喊了起来。
姚传山缩着脖子哈着气搓着手,“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不睡觉,瞎晃荡啥?”
姚青青就当他是关心自己好了。
“大哥,二哥让沈忠义家的人打了,你快穿好衣服,把爹也喊上,咱们一起去看看。”
“啥?老二惹什么事了?”
“路上说,你赶紧的。”
姚传山隔墙喊他爹,姚长布懒的起,让婆娘起的。
“老大,晚上不睡觉,你叫魂呢!”
“娘,老二让人家打了,快把爹喊起来,咱得去给老二撑腰啊。”
姚母一听就慌了,她的母爱不多,确实是有的。
“他爹,快穿衣裳,老二让人家打了。”
路上,姚传山就向姚青青打听,“你二哥干什么了,让人打了?”
安若溪刚想解释,姚青青抢先说话了,“沈忠义犯浑,二哥那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还得听二哥说。”
姚传山就不问了,只说道:“老二性子急,打小就这样。”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一行人匆匆穿行在狭窄的村道上,脚下的泥土路因急切的脚步而扬起阵阵尘土。
姚传山提着灯笼,昏黄的光照亮了前方坑洼不平的路。
安若溪紧跟在姚青青身旁,手中紧攥着衣角,心里是不安与自责。
急促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狗叫声,为今夜添了几分紧张与迫切。
大队院里,却是灯火通明,喧嚣异常。
远远的就听到女人的哭声,“姚传江你个天杀的,咱两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把我男人打成这样?呜呜呜……明目张胆的欺负人,真当我们家死绝了吗?”
“你男人该揍,他不是人。”
二哥还是二哥,这种情况下半点不服软。
姚家人到了。
姚母先去看二儿子,被人打的不轻啊,脸都肿了,嘴角还有破皮。
这是看的见的,看不见的地方也不会轻了。
“老二,这是咋的了?”
沈忠义媳妇忍不住了,“你怎么不看看我男人呢?都是让你儿子打的。”
沈忠义是强不了一点,半趴在长椅上哎呦哎呦的。
“老二,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沈忠义犯浑,你才打他的吗?”
“胡说,是姚传江找事,我不就是走路的时候碰了他一下嘛,至于下这么重的手?”
女人的名声最重要了,有些女人特别要脸,沈忠义笃定安若溪不会说出去,没有安若溪的证明,姚传江挨再多的打也得受着。
他沈忠义的打不能白挨,赔礼道歉外加赔钱。
姚传江冷冷地看着他,“你想怎么办?”
要是条件不苛刻,他准备接受,安若溪要是被千夫所指,要是被老娘们翻来覆去嚼舌根,那他救人有什么意义?
沈忠义抽动着嘴角,有些得意,“跪下给我磕头道歉,再赔我30块钱,我自己去医院治伤。”
姚母第一个不答应,“我们没钱,老二也让你们打了,顶多算扯平。”
“是他先打的我,他挨打是因为我们老沈家看不下去才揍他的,先撩者贱,不一样……你们也可以不答应,反正我有证人,让姚传江去蹲半个月够了。”
真要是蹲半个月可就是污点了,不但工作没有了,以后在生产队也要受歧视。
夜色下,姚母的脸色很难看,她颤抖着声音,试图再争取,“沈家的,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传江他……他也是一时冲动,咱有事好商量。”
“没法商量,罪我们受了,要么赔钱,要么蹲局子。”
四周,围观的村民议论纷纷,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小声嘀咕,气氛压抑而紧张,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盛云泽看了安若溪一眼,说道:“双方都冷静,公安派出所是讲理的地方,不会听信一方的,只要另一方拿出足够的证据来,我们一定会秉公办理。”
沈忠义女人不乐意了,“还要什么证据?这么多人作证呢,就是姚传江小心眼打人。沈忠义不是癞皮狗,打死了没有找狗皮的。”
沈忠义:死女人,居然这么形容他。
一个声音响起,“我就是证据,我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