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培确实没想到。
他离开的时候,姚青青不过是宣传队的一员(那时候已经在广播站了,沈书培又能花多少时间了解姚青呢),会唱几句也正常。
这半年不见,姚青青已经在广播站独挡一面了?
沈书培的目光落在了姚青青的肚子上,肚子已经明显隆起了,像半个瓢,倒扣在姚青青的肚子上。
“你怀孕了?”
狗屁玩意,她怀不怀孕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有什么事?赶紧说,我的时间不能浪费。”
“还说你没有偷过人,我正月底走的时候,你还没有结婚,就算是我走了,你就结婚了,肚子也不应该是这么大。”
姚青青嗤了一声,“你管的可真宽,说吧,有话就赶紧说,不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你,给我戴绿帽子?”
“你抬举自己了,你记不住时间,你就回去看看离婚证,早在九月,我们就离婚了。我嫁给谁,我跟谁生孩子是我的自由。”
可沈书培看着姚青青的肚子就是觉得刺眼。
“不可能,你以前那么喜欢我,连不碰你你都答应,怎么会说变就变呢?”
姚青青都气笑了,“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却心安理得。关于你,我没有什么好后悔的,远离渣男,是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张小花走了出来,挡在了姚青青和沈书培之间,“你是谁?凭什么对我姐大呼小叫的?”
“我是谁?我是她前夫,你见过谁结婚四五个月,肚子这么大?”
姚青结过婚的事,张小花也有耳闻,但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姚青挺好的,和盛所长的感情也很好。
那么不好的,只能是面前的这个人了,长的人五人六的,肯定是他辜负了她师父。
“你瞎说什么呀,我师傅怀的是双胞胎,双胞胎肚子大,你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双胞胎?
姚青青都不屑和这种人解释,让他妄想去吧,这是他的自由。
“小花,别和这种人浪费口舌,走吧。”
“我是来交稿子的……”
沈书培的话让姚青青停住了脚步,交稿子那就是公事,公事需要公办。
沈书培学的专业是农业生产,早在没放假之前,公社里就有人联系他了,写几篇关于农业生产的稿子。
支持家乡建设,沈书培义不容辞。
嘴上说的这么高大上,沈书培有自己的小九九。
现在是国家分配工作,不出意外,他毕业以后要回家乡发展的,能在领导面前留个好印象,将来的晋升之路就容易多了。
要是能干出点成绩,事半功倍。
姚青青接过来,粗略的看了看,专业知识她也不懂,看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我会交给站长,让站长定夺。”
“好,好吧。”
沈书培怕姚青公报私仇,毕竟他以前做的事很过分,确实也辜负了姚青。
“我会交上去的……要不,你自己交上去?”
“不用,我相信你。”
就算是不上交也无所谓,本来就是公社联系的他,姚青能担得起吗?
沈书培提着行李就离开了。
沈书培确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个人感情和工作姚青青不会混为一谈。
沈书培是原主的前夫,又不是她的,她对沈书培并不怎么恨,只要这个人不给她添堵,都好说。
姚青青在办公桌前坐下,目光再次落在沈书培留下的稿件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她拿起笔,认真地在稿件上勾画了几处,随后将其放入一个待审文件夹中。
“姐,那个人真是你的前夫吗?”
张小花机灵又爱笑,对姚青青的敬畏只保持了几天,后来就把师父改成姐了。
姚青青看了她一眼,“张小花,你好像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
“没有,没有……师父,人家才17,人家就想多了解一下你嘛,没有别的意思嘛。”
“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不然我就写一个不合格,把你退回去。”
“师父——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我给你揉肩……(肩膀捏了几下)捏捏腿(胳膊捏了几下,腿又捏了几下)……师父,高抬贵手。”
“行啦,要命啦,小拳拳擂的人家更疼啦……”
张小花笑出了声音:“师父比我的舌头捋的还不直,没脸说我了。”
不过,姚青青还是说了一下她和沈书培的关系,不能任由别人yy。
“他是我前夫,结婚当天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八九个月没回来。他喜欢的是我堂姐,但我堂姐家嫌弃他穷,就和别人订婚了,我前夫是为了离我堂姐近点才娶了我,本来动机就不纯。
我成全他和我堂姐,我们两个人去领了离婚证,他上他的大学,我改嫁,就是这么简单。”
“姐,你前夫真不是个东西,这不是坑人吗?”
师父那么好的一个人,愣是搞成了二婚。
在公社大院门口,姚青青的前夫和现任丈夫不期而遇。
沈书培盯着盛云泽,说毫无波澜是假的,姚红就因为这个男人抛弃了他,后来又娶了姚青。
和他有关系的两个女人,都和盛云泽有关系,这是什么狗屁缘分?
盛云泽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秒钟都不待多留的。
可沈书培却不淡定了,堵住盛云泽问:“姓盛的,你敢说你和姚青在结婚前没有苟且?是不是没和我离婚之前就有了?”
还有人上赶着捡帽子的。
“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告你诽谤,自己龌龊,就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在你没离婚之前,姚红每个月都去看你,是以什么名义?”
沈书培,“姓盛的,你调查我?”
“还用调查吗?姚红每个月请几天假,点名册上摆着呢,你以为姚红为什么这么快就退亲了?”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预料到了姚红要给你退亲?”
这是沈书培没有想到的,他还为姚红选他不选盛云泽,而沾沾自喜过。
“我什么都没说,以后不要舞到我面前,也不要到我媳妇面前找不自在,安心当你的大学生去吧。”
沈书培目送着盛云泽走远,以为盛云泽是那个输家,现在看来他才是。
……
窗台上的月季花蔫了,盛云泽换上了一支睡莲花。
“哪来的?”姚青青问。
盛云泽答非所问:“喜欢吗?”
“这不废话吗?漂亮的东西,谁不喜欢?”
“北边小河里的,前几天还是花骨朵,今天才开。”
听起来关注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以后别弄了,让人家笑话,说你不务正业。”
“我又没耽误正事,走路的时候还不让人甩胳膊了?不能这么霸道。”
姚青青换了一个话题:“今天沈书培来递稿子了。”
“是吗?他没对你怎么样吧?他要是敢做什么过分的事,跟我说,我找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