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晋笑了笑。
年氏现在比她想象的更识大体。
“主子,您说年侧福晋这么做可是别有私心?奴婢听苏公公说,爷对府上众人这种肮脏心思,非常气愤,都要惩戒耿氏了,是年氏拦下来了,说什么,小格格刚出生,不易见血。硬是说服了爷,之后又去寻耿氏了。奴婢派人偷偷过去了,听那耿氏反问年氏,问她没了自己的孩子,可怨恨福晋您,您猜,那年氏是如何回的?”
“她恨我吗?”
小翠摇了摇头。
“那年氏并未正面回应,她只说嫡庶有别,还劝耿氏多为弘昼想一想,若她真的得逞,那么弘昼就再也无机会更进一步。”
通透啊。
“是啊,爷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若是耿氏出事,弘昼就……年氏现在并不怨恨我,她怨的是爷。”
“主子?”
“这些日子以来,她对我们和颜悦色,且屏蔽掉以往的不善交际,与她们友善相处,然唯独对爷?
若非爷故意使坏,怕是她去了别庄就不愿意回来了。
是爷不愿意放手啊。
“日后见了年氏,你们友善一些。”
“是,她救了主子您和小格格,她日后就是我的恩人。”
东跨院内
锦悦忙完一日,已经是傍晚了。
昨夜没睡好,今日折腾了一日,早就累了。
她随便喝了点粥,歪着头就睡了。
晚上四爷去看了嫡福晋和孩子,这就来了东跨院。
绮罗在门口守着,见爷过来,忙请了安。
“你们主子呢?”
“主子睡了。”怕四爷误会,绮罗忙解释,“昨日主子没睡好,今日又忙了整日,累坏了。”
“嗯,你们先下去吧。”
绮罗不敢忤逆,她看了看苏公公,苏公公跟着四爷进去,侍候爷洗漱后,也出来了。
四爷洗漱玩,没有睡着,而是坐在床头,看着睡着的年氏,眼神柔和。看了一阵,他则躺在躺在她身侧,伸手将她拦在自己怀中。
瞧见年氏眉头皱了下,四爷就没有动。
如此便是一夜。
隔日锦悦醒来了,四爷就已经走了。
她看着旁边凹陷的地方,她有一瞬间的迷茫。
绮罗见自家主子醒来,进来服侍。
“昨夜爷来了吗?”
“是,主子。”
这还能是谁。
“怎么不叫醒我?”那丫的不会又找事吧。
“爷心疼主子,不愿让主子再起来操持。”
呵呵
他指不定在哪等着她呢。
“去给我拿件衣服,今日指不定又要忙了。”睡不成懒觉了。
李氏被关押,耿氏自去了佛堂,她现在只能寻钮钴禄氏来帮忙了。
早上各位福晋陆续上门,先是三爷五爷七爷福晋们过来,锦悦对这些人不大认识,她们对她好奇,但心里面却瞧不上她。
她也不大想让人家瞧上,将人领去了福晋处,让人好茶好水的侍候着。
起初她还站在福晋身侧,但瞧着各位福晋们见她在,多少有些放不开,想来这话题上,应该有她。
她一句还有事忙就出去了。
不耽误人家唠叨几句。
她出了门先是去前院看看弘昼和弘历的学习,邬思道教导有方,阿哥们学习很稳定。
弘时早上是被他爹送出去给何焯的。
就是怀庆,这丫头进宫几日了都不曾回来。
这学习都耽搁了。
傍晚的时候,四爷回来,锦悦就提及了这个事,想让四爷下次进宫,将孩子接过来。
四爷道:“是该接回来了。”
隔日四爷进宫,去给德妃请安,顺便提了怀庆的事情。
德妃现在可不敢耽搁了怀庆学习。
“你皇阿玛之前提及过,让这孩子多多联系琴技,眼瞧着再过两月就是你皇阿玛寿辰了,你这两月就将孩子关在家里好好学学。”
康熙本来想要留下孩子自己教的,可怀庆这孩子吧,她不耐教。
“是,皇额娘。”
四爷领着怀庆回去,路上怀庆问:“阿玛,我嫡福晋生了妹妹,长得好看吗?”
“跟你长得挺像的。”
“那还好,怀硕说她妹妹长得跟猴子似的,难看极了。”
四爷没搭理她,而是闭目养神。
两人很快到了府上,怀庆先去跟嫡福晋请安,且看看自家妹妹如何。
见到妹妹第一句话就是:真丑。
四爷道:“你小时候就这样。”
怀庆撇了撇嘴,道:“妹妹长得真可爱,将来必定长成大美女。”
大美女?
那能是亲生的吗?
若是年氏生个格格还有指望,想到这个,四爷心中有些恍惚。
年氏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子?
“行了,去看看你额娘,顺便给你年额娘请个安,让她赶紧安排你学习。”
“是,怀庆告退。”
怀庆去西跨院,听说自家母亲又被罚了,心中简直要抓猫。
额娘又干了什么事?
李氏冲着自家女儿抱怨许多,还骂着年氏是狐狸精。
怀庆听着听着就有些当真了,她道:“母亲,你要是觉得年氏勾引阿玛,您心里面不乐意,那你去勾搭阿玛啊。”
李氏看着自家越来越似四爷的模样的女儿,心里面怵的很。
“您要是不知晓如何勾搭,就去学年氏,您要是不知晓年氏都用的是什么法子,那么女儿去年氏那边问问?”
李氏道:“好好好,怀庆,你去吧,若是问到了告诉额娘。”
说着就将怀庆打发走了。
怀庆去了东跨院,年氏不在,听说是忙着送客人了。
她待了一阵,偶尔听见隔壁传来的琴声,她无聊就去了钮钴禄氏那边。
钮钴禄氏正无事拨弄琴弦呢。
见怀庆过来,忙招呼她进门。
“郡主回来了,你过来可是有事?”
怀庆不动声色道:“年氏害我额娘被罚,我是来寻事的,奈何她不在。”
钮钴禄氏听后有些恐惧。
她解释道:“李姐姐又冲你抱怨了吧。”说着就招呼她坐下来。
让丫鬟们去准备好吃得糕点。
“郡主,我不知李姐姐是如何跟你讲的,若是郡主不急,就听我叙述当时的情况,如何?”
她既然来了,就是来听事实的。
钮钴禄氏将当时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述说给怀庆听,不偏不倚的讲完了。
“你年额娘不是任由旁人揉捏之人。”
怀庆真想骂人了,她额娘蠢笨至极,若是想要诬陷年氏,就应该寻些实锤的事情,就是放些毒药在年氏房中也好过逞口舌之快。
她突然站起身来,抬脚就要走。
钮钴禄氏也起身来。
“郡主可是要走?”
怀庆顿住,回头望向钮钴禄氏,问:
“你心中该是嘲笑我额娘的吧?”
“不敢,李姐姐这次鲁莽,一时的逞口舌之快,却没顾忌时机,你嫡额娘难产,危急关头,李姐姐不该就此吵闹。”
怀庆轻哼。
钮钴禄氏道:“好在郡主回来了,你该好好劝劝你额娘,你年额娘虽然心好,但绝不是任由人欺负,而闷声不吭的人。”她现在手边最好的拳头可是爷呢。
若是她记仇,随便一声耳旁风,或者执意要谁死,绝对不费事。
怀庆出了门,就又去了前面年氏的屋子里。
元香在屋子里守着,见郡主过来,忙上茶水。
“去问问,你们家主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话音刚落,就见门外有响动。
是年氏的声音。
“可是郡主回来了?”
“是。”
锦悦走进屋子里,正瞧着怀庆在里面坐着,一脚踩在上面凳子上,一手撑着椅背上,像是来问罪的。
“怎么?谁惹我们郡主了?”
“惹我?年氏,我不在家这些日子,你好威风啊。”
锦悦笑了笑:“可别这么说,这威风可不是人耍的,我才管了两三日,就觉得全身酸痛,晕头转向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
“哪里是,我不过是侧福晋而已,做得好是本分,做的不好,就是无用,我只能兢兢业业小心行事了。”
听到这里,怀庆没在啰嗦什么。
“你没事就回去准备吧,明日李先生就来授课了,别迟到了,我瞧着你这几日松散许多,在宫里面又玩的忘乎所以了吧。”
“行了行了,我回去了,明日我会来的。”
怀庆今日听了一场戏码,也只当是玩笑话。
她回去了。
东跨院内钮钴禄氏一直在旁边偷听动静,见怀庆走了,她才敢来寻年氏。
“郡主走了?真是吓死我了,我还真担忧她闹腾你。”
郡主闹腾人的本事,让人不敢恭维啊。
“她寻你问话了?”
“可不是,我将那日的事情都跟她讲了,绝无偏颇。这丫头比李姐姐明事理多了。”
锦悦赞同这话。
“明日李先生就来了,我还得托人去问问十三福晋,要不要怀柔过来。”
十三福晋没听说四爷府上开课都急了,就怕怀庆三心二意,学无所成,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资源。
如今听说府上开课,她们隔日一早就将孩子送来了。
李清蓝本对怀庆耽搁课业而心有不悦,尤其是看到怀庆的状态不好,她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假管束了。
这边上着课,锦悦就在前院接待来探望福晋的八福晋九福晋和十福晋。
这三家过来都是商议好的。
锦悦见不得八福晋,就让钮钴禄氏去领着几个人见福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