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很对,来人呐,将赵家众人都聚集到院子里去。本官要一个个的审问。”
怀绾只负责查案,不插手他办案。
不过她现在走不了,所以站在院子里看他办案了。
先是死者的相公。
赵九升。
“赵九升,昨日申时你在哪里?”
“大人,昨日我跟家里人一直在田间种地,家里人都能认罪的。”
“……”
天色渐渐黑了,怀绾看着这些嘴硬之人,心中烦躁的很。
她果然是喜欢跟死人打交道。
看着关文澜不紧不慢的审讯,她只能等着。
然她在院子里瞧见了赵九升的哥哥赵七升出门了,怀绾想了想则跟了出去。
乡村外面,风呼呼地吹着,特别有一种诡异之感。怀绾在他后面跟着,瞧见他只是要方便,便要转身离开,可是这乡村的路上,多是树枝,她转身瞬间就踩上了。
咯吱两半。
赵七升瞬间警惕,问了句:“谁?”
怀绾没动,也没有吭声,等他转过身子去,怀绾又后退了一步。
正巧不巧的,就踩了一根树枝,咯吱一声,赵七升转过身来,上下看了看。
这一次,脸色都有些恐慌了。
“弟妹?是你吗?”
怀绾咳嗽了一声,这人莫非是胡思乱想了。
怀绾则往前走了一步,正要开口说话,就间赵七升突然间跪下来了。
“弟妹,你别过来,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赵九升啊,是他杀了你,是他杀了你啊,跟我没有关系,跟我没有关系啊,你别过来。”
怀绾皱眉,轻哼了一声。
“真是他啊,他在外面已经有了人,他想休了你,是你不肯走,他没办法,只能杀了你啊,你不信你去找他,不,你去找他在外面的女人,那人你也认识的,是你娘家妹子啊,你自己去问啊,你去问啊……”
“我没干什么,我就偷偷潜入你房间,摸过你的……别的我啥也没干啊。”
“你快去找他们,去找他们啊。”
“……”
怀绾没想到,兄弟之间,竟然还有这般龌蹉。
哥哥窥视弟弟的媳妇,而且还?
有妇之夫窥视媳妇的妹妹,还跟妹妹未婚先孕,简直有辱斯文。
都是什么人啊。
怀绾要回去,将此事告诉关文澜,然而刚转身,就瞧见关文澜在门口。
怀绾也不多做解释,问:“你听见了吗?”
“你刚才是故意吓他的?”关文澜正询问,就瞧见她偷偷出来,他担心她,就出来找她。
这偏僻农村,门口根本没有灯,只有天上一弯月。
“你听见了是吧?听见了就别墨迹了,都这么晚了,家里人该担心我了。”怀绾嘀咕着,若是知晓来这么一个偏远的地方,她真不会来。
关文澜来了一句:大少爷发脾气了,是该赶紧完结了。
“赵七升,给本官滚进来。”
赵七升被拉入房间内,关文澜道:“赵七升,你弟弟说你几次勾搭他媳妇,害得她几次羞愤自尽,可有此事?”
“我呸,他想要将污水泼到我身上,想都不要想。大人,其实是这样子的……”
赵七升将赵九升勾搭草儿,也就是死者的妹妹,且搞大她肚子的事情,都说了。
但是今日赵九升不在家,有不在场证明。
如今嫌疑人就是赵七升跟女主的妹妹草儿。
正好草儿如今正在赵家呢。
关文澜将赵七升出去,将草儿弄进来。
赵七升出去看着赵九升就要动手。
“老子可不是你们能污蔑的,我已经将一切都告知大人了,你们就等着坐牢吗?”
“七哥,我们没有污蔑你,我们什么都没有说。”
赵七升愣了,问:“你们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吗?”
赵七升愣愣的看着他们。
“不可能的,大人告诉我,是你们,你们休想抵赖。”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就说她是自杀,你……”赵九升抬头,看见了关文澜。
他慌张喊了声:大人。
“你们好得很啊,撺掇起来蒙骗本官,既然你们这么能,那么就去本官县衙大牢里面蹲几天吧。来人呐,将这些人都给本官抓回去。”
“大人恕罪啊,大人……”赵老太太可不想去。
“行,本官恕罪,将……”在众人来回指了一遍,锁定在草儿身上,“就你吧,跟本官走一趟。”
“大人,她不能给你走。”
“为何?”
“她现在怀着我老身的孙子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赵家可怎么办?”说话的是赵老婆子。
“绾大夫,给这位姑娘把把脉。”
怀绾看了他一眼,想问为何把脉,但是瞧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则上前,走到草儿身边。
“姑娘,请吧。”
“不,我不把脉。”
关文澜问:“你为何不把脉,是怕你没有怀孕的事情被他们知晓吗?”
“不……”
没有怀孕?
关文澜怎么知晓的?
“你实现勾搭赵七升,让你演一出勾搭你姐姐,然后被你撞见的戏码,之后你便威胁你姐姐说,倘若她不自请下堂,你就将她与赵七升龌蹉事情说出去,如此你姐姐无奈写了这封遗书。是也不是?”
那草儿吓住了,她不敢出声。
“但是你今日过来,被赵七升纠缠,想要占你便宜,撕扯之下,你伪装怀孕的‘肚子’掉了下来,这一切被你姐姐发现,她寻你理论,撕扯之下,你便拿刀威胁她,之后你便一不做二不休,将人杀了,是也不是?”
“不,不是的……”
“不是,那你就瞧瞧,这是什么?”
白色的珠子。
“你看看你的脖子里,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她的珍珠项链,那是九升哥哥给她买的,她一直戴着的。
“你姐姐的手中,拽着串这项链的绳子,你可要解释解释,你的项链,怎么会在她手中?”
关文澜给怀绾使了个眼色,怀绾则趁机给草儿把脉,道:“你根本就没有怀孕。”
“什么?我的孙子没了?”
怀绾则打击道:“你根本没有孙子。”
“你这个无良的女人,你为何要骗我?”
赵老婆子:“你是真狠心啊,为了嫁给我儿子,竟然杀死了自己的亲姐姐。像你这种狠心的女人,如何能入得我家?”
赵七升:“就是,我早就看她不是好女人,哪里有弟妹半分好。”
“……”
“九升哥哥,你救我,你救我啊,你说过你不喜欢她了,她生不了孩子,不能为你传宗接代的,我才能啊。九升哥哥……”
生不了孩子?
怀绾上前给赵九升把脉,随后说了句:报应。
……
这边处理完了,已经是后半夜了。
草儿要被秋后问斩,因为这一句话,她直接晕死了过去,关文澜让两人拿着一个木棍,抬猪一般将人抬走了。
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啊。
关文澜借来村落的马车,后面是车斗的那种,送他们回去了。夜深人静的,怀绾坐在马车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关文澜看着她,微微摇了摇头,果然是大少爷,才这么着就累了。
不过这是他请来的,总是要好好照顾照顾的。
在他眯眼睡着的时候,关文澜则作势搂着他,让他睡得舒服些,就像搂着自己弟弟一样。
可是迷迷糊糊的,他好像摸到一块柔软,顿时惊醒。
然而身边的人,跟他一样,也是惊醒的,下一秒,关文澜就感受到自己胸口一阵疼,人直接飞了出去。
“你你你……”竟然是个女人。
这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又被揍了。
“大人?”
“你们别过来……”
打就打吧,他该打。
来的衙差也不敢上前去拉。
这事情过去好几天,关文澜每天偷偷的去看她,一日日的,心中似乎有什么莫名的情绪在心中扎根发芽。
今日他领着衙差,穿着便服,坐在药房对面,偷偷的观察里面的人。
“你们去查的怎么样?”
“大人,我们查清楚了,那绾大夫好像是家中突遭横变,所以领着他弟弟过来咱们平阴县投奔亲戚的。”
“哦,她身边的孩子,是她弟弟啊。”
“是弟弟,好像叫什么福宝的。”是弟弟就好。
关文澜查清楚后,就回去跟她娘商议,说是他要娶亲。
这儿子要娶亲的事情,关夫人是一百个同意的。
之前他儿子碰见女的就跟得了瘟疫一般,躲得远远的,如今竟然亲口提起,关夫人觉得,不论这孩子是什么身份,长的如何丑,她都接受。
得到母亲的同意,关文澜这就去找怀绾了。
他等她坐诊结束了,在她前脚回家,后脚就敲门了。
小芳打开们看见是关文澜,问:“关大人,你来是何事?”
“我来找绾大夫。”
小芳让开门,还没喊人,就见怀绾上前亲自挡着门了。
语气非常不客气道:“你来做什么?”
“哪个什么,我来道歉的。”
“哼,你若是不想挨揍,就赶紧滚开。”
“别啊,当初我也是不知晓啊,当时迷迷糊糊的,什么感觉都没有,我……”看了眼对方的脸色,关文澜道,“我是来负责的。”
“负责?你想怎么负责?”
“提亲,我来提亲,你嫁给我好了,如此我那般也不算是失礼了,也能保全你的名声。”
“嫁给你,你也配,给我滚。”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关文澜道:“这怎么能不配?我寒窗苦读数十载,考上状元,如今虽然是知县,但是我一定会发奋图强的,有朝一日一定能让你做官太太,京太太的……”
瞧着里面无动于衷,关文澜则道:“你好好想想,我明日再来。”
这一日日的,关文澜每次来,都吃了闭门羹。
不该啊。
关文澜拉来师爷晋刚,问道:“你说她在想什么?”
“是啊,你说这女人想什么呢,她一届孤女,且还是个仵作,能得你看中,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干嘛呢?说话阴阳怪气的,仵作怎么了?那也是她刻苦学习的本事,不过你是没见,她验尸的时候,特别的让人痴缠。”
晋刚瞧着他花痴的模样,直摇头。
“你这样子特别像流氓。”
“真的吗?那我该怎么样?”
“这女人嘛,大多需要呵护的。你啊,多呵护呵护,嗯?”
“……”
隔日,怀绾再去坐诊的时候,桌子上就莫名其妙的多了几份垃圾。
“谁将垃圾放桌子上了,拿去扔掉。”
在门口趴着观望的关文澜听到垃圾二字,心酸不已。那是他耗费十钱银子买的糕点。
在然后关文澜听见福宝说道:“姐姐,我想吃付记的芙蓉糕。”
“福宝,我们现在不在京城,吃不到付记的芙蓉糕,福宝若是想吃,咱们改日将京城的糕点师傅请来好不好?”
“好。”
“那现在我让小芳姐姐去给你买你最爱吃的桃酥好不好?”
“好。”
关文澜在外面心在滴血啊。
想吃芙蓉糕,就要请京城的师傅,他看着自己怀中揣着的铜板,怕是养不起。
在有一日,他正要去请她出去一块吃个饭,然而见她们姐弟直接入了县城内最贵的酒楼,福满楼,他默默的回去。
“晋刚,你在想别的招数?”
“她一看就是富家小姐,要不,你自荐枕席得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
隔日,关文澜趁她看诊,且福宝无聊跑出来玩的时候,偷偷的将孩子抱起来,跑了。
他本想要从孩子口中问一问,她有没有别的喜欢的东西。
不太贵的。
然而还没有跑多远,就被两个高大威猛,且腰间别着刀的男人拦着了。
他赶紧将孩子放在身后,道:“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后,竟然敢拦截本官?”
这会儿怀绾见孩子不见了,赶紧跑出来找,然后就瞧见这一幕。
怀绾上前,将福宝抱起来。
“关文澜,你想干什么?”
“不是,刚才有两个人,要偷孩子,我将孩子抢下来的。”
他回头看过去,然而这四周哪里还有那两人的影子。
“关文澜,你想干什么?”
这一声质问,关文澜很是委屈的。
正要解释什么,就见衙差往这边跑。
“大人,出事了。”
关文澜看着怀绾一眼,道:“我先去忙了,我改日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