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淮左黑着脸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
只是系带松散,稍微露了点胸膛。
怎么就成‘不穿衣服’、‘臭流氓’了?
江竹西将眼睛上的小肉手拿开,抱着安安进屋。
“你先把衣服穿好。”
她头也不回的说着,把小孩放在沙发上。
容淮左眯眼盯着她忙碌的身影,周身温度接近于零。
“妈妈,那个叔叔好像生气了。”
安安探出小脑袋,好奇的盯着他瞧。
对上容淮左明显不善的眼神,又害怕缩了回去。
他紧紧抓着江竹西的手,不敢再去看。
“他就长那样,不是生气,不怕啊。”
江竹西安抚着,回身不悦道:“你别吓小孩。”
容淮左一僵,他瞧着那边母慈子孝的一幕。
倏地,扯起嘴角,清冽俊冷的面容顿时如三尺春江寒融化。
他抬脚走过去,将脸凑近她。
“吓人吗?”
江竹西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一跳。
她本能要提醒他保持距离,却见男人又把脸送到小孩面前。
“这样看起来还像生气吗?”
安安愣住,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缓缓红了,接着嘴一扁,就要哭出来。
“容淮左!”
江竹西眉头一皱,拽着他的胳膊将人扯到门前。
“你在这儿等我五分钟,我先把安安哄睡了再来找你。”
她说完转身,容淮左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
“为什么要把我放在后位?”
因为那是她和霍停的小孩,所以理所当然的万事以他为先?
她是不是从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霍停的影子?
她会感到欣慰吗?
霍停至少留了一个那么像他的孩子给她,这样,她脑海中对他的记忆将永远不会被抹除。
他也永远不可能把霍停从她心里挤出去。
容淮左呼吸滞涩了一瞬,忽的生出一股强烈的念头。
——他要她为自己生个孩子。
“你别和一个孩子较真好吗?已经快十一点了,他身体不好,不能熬夜。”
江竹西语气无奈,有些心累的看着执拗抓着她手腕不放的男人。
他站在阴影处,黑发凌乱,半边笼进黑暗的俊颜看不真切表情,却无端给她一种低落的孤独感。
倏然,她目光在他眼睛上停住。
平日里那双黑眸此刻呈现两种不同的颜色,右眼依旧漆沉如墨,左眼却似蒙了一层灰。
像一副褪色的水墨图,泛着陈旧黯淡的光泽。
江竹西猛地想起万盈说的那些话。
他的身体……也不好。
心脏无端一陷,她态度软下来:“那你……一起?”
……
十分钟后。
容淮左站在床边,和床上的小不点大眼瞪小眼。
他开始复盘,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导致了他要哄情敌的小孩睡觉这一结果发生。
他看了眼传来水流声的浴室,皱起眉头。
她怎么就放心留他看小孩?
不怕他醋意大发丧心病狂,将这小豆丁弄死吗?
“叔叔,你会讲故事吗?”
安安在被窝里探出小脑袋,萌哒哒的问。
容淮左收回视线,他摆着一张臭脸,凉飕飕道:“鬼故事算吗?”
安安瞪大了眼,满脸惊骇。
瞧见小孩的反应,容淮左恶劣地勾起嘴角。
“伽椰子的故事听过没有?”
安安尖叫一声,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他还是个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