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西洗完澡出来,安安已经睡着了。
小孩安静乖巧的睡颜映在床头灯下,看得人心中一片恬静。
她又将目光挪到坐在床前的容淮左身上。
对上他的视线,才发现他眼里的热度灼人。
江竹西下意识退后一步进浴室,扭头看了眼镜子里自己的穿着。
很保守的棉质睡衣,头发也吹得半干。
正正经经,没哪里不对。
正想着,容淮左的声音传来:“你睡哪儿?”
她的床上已经睡着一个男人,虽然才四岁。
容淮左盯着她的目光灼灼,仿佛一旦她说出的答案让他不满意,他便能随时化身猛兽扑上来,将她给吞了。
江竹西眨眨眼:“客厅沙发。”
虽然别墅房间多,但平时就她一人在住,能住人的就那一间卧室。
她原本就打算明天把紧挨着她房间的客房收拾出来,给安安睡,她今晚则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结果容淮左突然出现在她家。
江竹西又看向他身上的睡袍,对他深更半夜突击造访的原因生了兴趣。
但还没等她问,他便已经起身出了房间。
她追出去,便看到容淮左睡在沙发上,身体朝里面挪了挪。
见她看过来,面无表情的拍了拍身旁腾出来的位置。
“过来。”
江竹西眼皮一跳,眉头拧成了层叠的小山峦。
“容……”
她朝他走去,要说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他拉着圈进怀里打断了。
“睡觉。”
身后贴上温热的躯体,他鼻息尽数喷在她颈窝耳后。
江竹西本能的僵住身体,身后人却迟迟没有下一步。
他只是抱着她,呼吸渐渐沉下来。
江竹西睁着眼,不敢动。
时间过去许久,久到她睡意阵阵袭来,上下眼皮不停打架时,容淮左冷不丁出声。
“离开霍家后,你见了谁?”
朦胧困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江竹西眼睛徒然睁开,眸底一闪而过的锋芒:“你跟踪我?”
容淮左没有回答,他的声音是似睡非睡的低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爱把人捡回家的坏毛病得改改。”
环在她腰间的手用力了几分,男人的警告从耳侧传来:“姐姐,除了我,别再可怜任何人。”
江竹西心脏好似被人重重捶了一拳,又疼又涩。
他是有多不信任她,才会连她的踪迹都要掌握。
是怕她出去乱搞,怕她把自己弄脏吗?
江竹西按着心口,委屈和疼痛在胸腔里交织窜动,震耳欲聋。
让她对自己的处境再一次有了无比清晰的认知。
说到底,如今他做的一切,都不过是针对报复她而展开的一场游戏。
宠也好,纵也罢。
游戏的主导权始终牢牢在他手里握着。
高兴了手指缝里撒点糖,由着她借他的手达成目的。
不高兴了把她身边亲近的人送走,再狠狠欺负一顿。
周而复始,等哪天他觉得报复的够了,或是玩腻了,把她一脚踹开,一拍两散。
江竹西陷入梦里前一秒,恍惚着又记起,早在他买下她股份的那个时候,她就把自己也卖给他了……
……
月色正浓,万籁俱寂。
有人清梦好眠,有人逗留街头。
昏暗的小巷里,霍不周拂去肩上落下的秋叶,将要打道回府时,一个人影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
“霍不周霍先生是吧?不好意思,我们总裁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