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西站稳后,唇线紧抿,清凌凌一双晶莹剔透的琉璃眸子冷冷盯着面前这对男女。
宗灵毓可怜兮兮缩在宗郁怀里,面色难看,脆弱的好似随时都能晕倒。
而宗郁护着千金至宝般环着她,茶棕色的狭长眼瞳如睡醒的雄狮,极危险的落在江竹西身上。
“两位这是唱的哪一出?”
江竹西出声,语气不含一丝温度。
望着两人的眼底充斥着浓浓的讽刺。
既然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为什么不直接两人锁死?何必要来折腾宗瑶?
“我找宗瑶,与你无关,莫管闲事。”
宗郁言简意赅,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江竹西听笑了。
“宗瑶是我朋友,她现在烧得人事不省,宗先生又来意不善,我不过多问一句,怎么就叫管闲事了?”
宗郁在听到‘烧得人事不省’几个字时,棕眸里一闪而过的深色。
他怀里的宗灵毓适时咳了两声,柳眉微蹙道。
“江小姐你误会了,我来找瑶瑶,是想跟她道歉的。”
“道歉?”
江竹西挑眉,半点不客气回道:“你不说,我差点就要以为两位是来要宗瑶命的呢。”
宗灵毓尴尬的张了张嘴,没法接话。
宗郁目光始终冷得像块寒冰,那张冰川雪原的脸上亦无一丝表情变化。
看起来,没受江竹西半分影响。
他单刀直入,声线清寒:“让宗瑶出来。”
江竹西皱眉。
这人好像从来不知道拐弯抹角,坏也坏得直白坦荡。
让人恨都难恨得起来。
“我说过,宗瑶发烧了……”
江竹西话刚说一半,后半句在看到宗郁径直走向大门的动作时卡在嗓间。
她根本没料到他会这么正大光明当着自己的面闯进去,想要去拦,有一个身影比她更快,电光火石计堵在了宗郁面前。
“容淮左?”
江竹西惊讶的出声。
今晚是什么日子?
怎么一个个都来她这一亩三分地凑热闹!
容淮左站在台阶上,光影将男人清冽的眉眼刻画出几分温柔。
轻描淡写朝她看来一眼,清隽温情的像旧岁月的画卷里走出来的人。
他目光只停留一秒便收回,却无端让江竹西心口发酸。
“阿左,你也要插一脚?”
宗郁眯起眼,不见波澜的语气总算多了丝愠怒。
容淮左懒洋洋倚在门前,颀长的身量刚好将门堵住,他别有深意扫了眼被宗郁护在身后的宗灵毓,嘴角勾起一抹讥削。
“为一个女人坏了规矩,不是你宗郁的风格。”
宗郁薄唇往下压,眸光森凉:“你难道不是?”
容淮左淡笑:“不一样,孰轻孰重我向来分得清,倒是你……”
“我的事你能比我更清楚?”
宗郁反问。
容淮左摊手:“那可说不准,有句话叫‘旁观者清’。”
宗郁沉默。
两个身量气质都旗鼓相当的男人目光撞击出无声的波荡,温度好似一瞬间下降许多。
毛针似的密雨被风吹进屋檐下,凌冽犀利,气氛一触即发。
倏然,电子门被人从屋内推开。
宗瑶出现在四双眼睛下,她谁也没管,径直走到江竹西面前,微微倾身抱住她。
轻若呓语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听我的,别管我了。”
宗瑶说罢,回身看向宗郁身后的宗灵毓。
女人面容凄凄,目光却灼灼闪着焰芒,像阴暗潮湿处一团藏污纳垢的业火。
隐秘,难以察觉。
似乎是她盯着宗灵毓的时间长了,宗郁直接上前一步,阻断了她的视线。
宗瑶必须得承认。
他越来越像个为宗灵毓量身定制的保护机关,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迅速露出一排排锋利的箭刃,随时准备着为她铲除危险。
“宗灵毓,你不是问我和你哥到底什么关系吗?现在大家伙都在,我就把话摊开说个明白。”
宗瑶笑了。
她五官本就艳丽,大概是发烧的缘故,素颜的脸也酡红一片,此刻就连眉梢都飞上肆意的红霞。
整个人如同一只锐鸣冲天的凤凰,美得惊心动魄。
宗郁看着这样的宗瑶,莫名的,心头烦躁更浓厚起来。
他惊诧地发觉自己的呼吸随着她的话,正不由自主放缓。
他在关注她,甚至比在乎宗灵毓还要全神贯注。
目光几乎要将她灼化。
宗瑶迎上他的视线,撇了撇嘴。
而后抬起手指着他的鼻尖,一字一句,抑扬顿挫。
“他,是被老娘甩了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