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今天正厅来了贵客,大爷吩咐过不许让人过去,您看……”
江竹西刚把车塞进车库,还没走两步,就被警卫拦了下来。
她闻言往正厅的方向扫了眼,没什么感情波动的点点头。
“知道了。”
尽管在外人眼里,她是呼风唤雨的霍氏副总。
但在这栋宅子里,她依旧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遗孀’。
逢正事,江竹西必须回避。
这几乎已经成了这个家的铁规。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就连江竹西本人也这么想。
经过正厅时,步伐甚至加快了些许。
但里头的谈话声大到根本不用刻意去听,便已清晰可闻。
“妈,淮左酒精过敏,您别再劝他了!”
霍家孙辈唯一的孙女霍欢喜娇嗔着。
江竹西脚步猛地停下,瞳孔缩成针尖状。
淮左?
哪个淮左?
思绪飘忽间,熟悉的低哑男声传来。
“难得大家高兴,别因为我坏了兴致,伯母我敬您。”
江竹西如遭电击,被她封死的往事全部拍棺而起,砸得她一阵头重脚轻。
她记得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
她记得少年总爱掐着她的腰,满眼臣服偏执的占有欲。
她更记得那双又黑又沉的眸子里刻满腥红恨意,他盯着她,咬碎了牙根,又怜又恨的跟她说。
“江竹西,我恨你。”
心脏猛地收缩下,将她拉回现实,江竹西站都要站不稳。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年,他都去了哪里?
几乎是下意识,江竹西猛地推门而入。
她本能的想冲过去问个究竟,但触及那双清冷眉眼里毫不掩饰的犀利后,沸腾的思绪骤然冷却。
是的,她不该忘了,他恨她。
即便她当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但他仍旧恨她。
没有上帝视角的容淮左,只会认为她狠心绝情,恨她恨到了骨子里。
江竹西就这么僵在原地,她进来的动静闹的很大,一屋子里人齐刷刷看过来。
她恍若未闻,视线牢牢盯着坐在霍欢喜身侧的男人。
他笑得清冽,眉眼褪去了青涩,脸部线条刚毅锋利。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坚强如江竹西的眼眶还是忍不住的酸涩。
她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他,当年被她亲手送进监狱的容淮左!
男人听到声音后抬头淡淡望了她一眼,冷峻不退,依旧勾着嘴角,低眸对霍欢喜柔声关怀:“酒水撒了。”
霍欢喜低头,娇呼一声:“呀!我上楼换身衣服。”
那边你浓我浓,蜜里调油,似是没有她这个人出现一般。她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便被妇人拦住。
“今天是欢喜和淮左议亲的日子,弟妹要是没什么事,还是回避下吧。”
江竹西看着顾玫,如坠冰窖。
容淮左竟然……要和霍行的女儿结婚?
她浑身冰凉,质问的话到了嗓子眼又被她生生压了下去,脑子里猛然窜出来的回忆警醒着她。
她和容淮左的关系,五年前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而当初那些事情的真相,终究要烂在心里
江竹西掐着自己的掌心,疼痛让思绪冷静下来。
不,不对。
容淮左不能和霍欢喜结婚,不为其他,她不能允许当年的事情在她面前再发生一次!
她深吸口气收起眉梢的急迫,:“大嫂说的哪里话,我好歹也算是欢喜的小婶,侄女议亲,我需要回避吗?”
顾玫忍不住剜了江竹西一眼,她很想警告江竹西,别以为顶着一个江家小夫人的头衔就可以为所欲为。
霍停都死了好几年了,她现在只不过是霍家的一条狗。
顾玫,
“妈!”
女孩换了身粉色小套装,衬的人娇俏可人。
分明是同龄人,但就是比江竹西看上去更单纯清白。
霍欢喜笑着挽上江竹西的胳膊,将她拉到容淮左跟前。
“淮左,这是我小婶。”
容淮左面色如常,仿若初次见面般伸出手:“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