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死后，你的家人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江竹西听到父亲这么问，紧接着是霍行的声音：“你说。”
“那个叫贺佳音的女孩，到底怎么死的？”
“当然是……”
滋啦——
一阵刺耳的电流划过。
霍行的声音更加清晰起来：“录音笔？呵呵，江云海，我差点就要被你骗过去了！”
他不停冷笑，语气阴戾：“你以为这支录音笔能对我造成什么影响？被控告奸杀罪的人可是你，妻子被骗千万巨款，一病不起的也是你，哦对了，你女儿好像长得挺漂亮的。你猜猜，得罪我，你那个娇花似的女儿会落到什么地步？”
录音笔里一阵长达两分钟的沉默。
江竹西心脏仿佛随着当时的父亲一般，紧紧揪在一起。
半晌，她听到父亲的声音说：“我会去死。”
“爸爸，不要！”
江竹西下意识喊出声。
录音笔发出叮地一声，亮着的红灯也随之熄灭。
她怔怔地撑在桌旁，愕然地微张着唇，好似才反应过来，那只是一段过去的录音。
“爸爸……”
江竹西将录音笔小心的拢入掌心，好像这样做，就能抓住一丝父亲的余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住了，寂静的空间里，她唯一能记起来的，只有父亲慈爱宠溺的笑。
这五年刻意被无视的疲惫和痛楚，也于这一瞬间浮上心头。
她握着录音笔，仿佛握住了父亲宽厚温热的手掌。
若干的委屈涌上，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他说：“我们西西辛苦了。”
孟林敲了几声门，没人应。
他小心翼翼打开办公室的门，便看到江竹西伏在办公桌上，脸埋进臂弯，肩膀轻颤着。
孟林愣了愣，又迅速将门合上。
清秀的脸上有些撞破秘密的尴尬，同时无端感到难过。
跟了江竹西近四年，她给他的印象从来都是雷厉风行，铁石心肠。
在商圈里摸打滚爬这么久，她早已圆滑而世故。
像一颗光滑的玻璃球，外表美丽，内心剔透，很难让人抓住半点错处。
经历使然，让她脸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像是镶嵌上去一般，从没卸下过。
这是孟林第一次看到江竹西哭。
原来卸下坚硬外壳后露出的柔软一面，让人如此动容。
“进来吧。”
办公室内江竹西的声音，让孟林飘远的思绪猛地回笼。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薄脸皮唰地下红了。
“孟林？”
江竹西又唤了一声。
孟林这才低着头匆匆走进。
“江总，抱歉，我不知道您在……”
江竹西淡声道：“说正事吧。”
“啊？哦！您让我打电话给林局，他说今晚就有空。”
“好，你帮我订个江月夜的包厢，一会儿下班我就过去。”
孟林应了声，他悄悄抬眼，不意外对上她微红的眼眶。
顿了顿，询问道：“需要我去弄点冰块吗？”
江竹西抬眸，眨了眨眼：“很明显？”
没等孟林回答，她便从包里摸出化妆镜，对镜端详了会儿，喃喃自语：“的确有碍观瞻。”
孟林瞳光震动了下，他面色如常的走出去。
关上门的后一秒，按住了狂跳的心。
好……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