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整，江月夜。
江竹西准时出现在包厢，刚点了两杯饮品和甜点，林局便到了。
她起身笑迎：“林局您来的正好，想吃点什么，我来点。”
两人上次饭局上相谈甚欢，今天虽然是正式意义上的第二次私下见面。
但彼此已经没了初次的拘谨和客气。
林局摆摆手：“照你们年轻人的口味来，让我这个中老年人也尝尝鲜。”
江竹西便快速在菜单上打勾边笑道：“您可不能服老，江都人民还指望您带领发展呢！”
“你这丫头嘴就是甜。”
林局哈哈大笑，心情舒快。
同样是奉承，她就是能说得人高兴而不反感。
听得林局直叹‘后生可畏’。
两人寒暄了一阵，在菜品上了两三样后，步入了正题。
“你上次跟我提的，五年前负责【绿林】项目的人，我还真想到了一人，他也是如今唯一一个还留在江都的，只不过现状……”
林局抿了口茶，欲言又止。
江竹西闻言正色：“怎么了？”
“不太好。”林局啧啧摇头。
江竹西眸色暗了暗。
她发现五年前接触过【绿林】项目的那批人，现状两极分化的很严重。
要么高升，要么一落千丈。
是巧合吗？
直觉告诉她，不是。
林局后面的话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他叫秦翔，是五年前负责【绿林】项目的基层资料员，后面被提拔成项目技术负责人，可谓是步步高升，前途无量，但【绿林】项目停摆后，他到处求职遭拒，就连家里的企业也一路下滑，到了今年，企业资产负债率大于100%，一度到达破产的警戒线。”
江竹西抓住他话里的重点。
“他为什么会被提拔成项目技术负责人？”
林局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这小妮子很会分析，一下子就抓住了要害。
“这也是我今晚要说的重点，这是我调查到的，秦翔升职那段时间的经历。”
他递来一沓资料，江竹西接过。
简单翻了几页，唇线越抿越紧。
并不是因为秦翔的经历有多少可疑之处，而是调查之详细，简直到了贴身记录的程度。
大到他在何处就职，上下班的时间点。
小到他几点吃饭，又几点去了某处。
皆巨细无遗的记载了下来。
江竹西捏着资料的指尖有些发烫。
到了这个时候，她再想装傻也不行了。
林局就算有心帮她调查，也断不可能查得这么仔细。
唯一一种解释便是，他受托于人。
至于那个‘人’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林局在旁看着，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感叹一句：“真详细呐……”
江竹西回神，她面色恢复自然，温声道：“林局，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说。”林局一脸兴趣盎然。
“您和容淮左，是什么关系？”
“哈哈哈！”
江竹西话音刚落，林局便放声大笑起来。
“你们真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一对。”他声音爽朗，继续道：“早知道这么容易被猜到，当时他说让我保密时，就该好好嘲笑他才是！”
江竹西眨眨眼，不置可否。
林局笑累了，缓缓坐起身。
“我和他缘分不深，只是欠了他一个人情，现在还清了，以后也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有点可惜。
这么有趣的一对年轻人，本可以给他的生活带来不少乐趣。
只是……他这双老眼也看得很清。
这两人未来的路，都不好走。
他自己还有两年就退休了，这个关头，他不想节外生枝。
正如他所说，这个人情还了，以后分道扬镳。
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