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
床/伴?
继续维持着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还是……和霍欢喜分手,光明正大和她在一起?
江竹西几乎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
男人眉眼清冽,目光疏淡,薄窄的眼皮微敛,面上看不出除了冷静外,多余的情绪。
他薄唇动了动:“我暂时给不了你答案。”
江竹西手指瞬间捏紧,拼命遏制住心头酸楚。
容淮左凝视着她,漆沉的眸子里流动着不知名的暗光,反问。
“你呢?你会为了我离开霍家吗?”
江竹西喉间一梗。
如当头棒喝。
她怎么忘了,她现在的身份,是霍停的妻子,是霍家的小夫人。
那么,她可以为了他撇清和霍停以及霍家的关系吗?
可以。
但不是现在。
两人各自沉默,视线在隐隐绰绰的灯光下碰撞,纠缠。
你来我往中,分别看到对方眼底的坚持。
那么,还有什么好谈的?
他不能和霍欢喜分手。
她不能离开霍家。
摆在他们前面的,只有一条路。
继续维持现状,延续这段不知藏着几分真几分假的亲密关系,注定与伦理纲常背道而驰。
当事情走向进入死胡同,继续对峙下去只会是钻牛角尖。
江竹西松了劲儿,选择退回完全距离。
“我先去换衣服。”
她说着抽出手。
如她所料,真的只需要轻轻一挥手,就能从他的禁锢中抽离。
手腕还残存着他的温度,不消几秒,便只剩下一片凉意。
江竹西咬唇垂眸,走到楼梯旁时,容淮左接了通电话。
隔了些距离,她只听到他简短模糊的几个字。
“你在哪儿?好,我现在过去。”
上楼的脚步霍然顿住,她回身,只看到他一截灰蒙蒙的衣角。
落地窗外,男人瘦长的身影渐渐没入雨幕里,再看不见。
他走时没关门,秋风卷着冷雨吹进屋,迎面而来的几分寒凉。
江竹西手脚发冷,一直被压抑着的思绪终于崩裂。
胡思乱想再控制不住,涨潮般快要将她淹没。
第几次了?
又是这样被一通电话叫走。
江竹西甚至开始怀疑,宗瑶说的那番话就一定是对的吗?
他真的还爱着她吗?
为她挡刀,或许只是当时情况下的身体本能,或者是其他原因呢?
仔细想想,好像这两天一直都是她反方面认为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而容淮左从来没有亲口说过他爱她。
如果一切都只是她自作多情了呢?
如果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和她有什么结果呢?
如果他由始至终都只是想要报复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呢?
时隔五年,她能明显感觉到容淮左彻底蜕变成了另一个人。
除了五官中隐约的影子,他身上再没有她熟悉的地方。
所以她凭什么觉得他对她的感情一点没变呢?
五年,一千多个日夜的空白。
她穷其一生也无法填补这段空缺。
这就意味着,他这五年里结识了什么人,遭遇了什么事。
谁帮了他,谁伤害了他,她一无所知。
所以,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在这五年里不会遇到一个更值得他去爱去守护的人?
那个总是能一通电话把他叫走的女人,不是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吗?
江竹西头疼欲裂。
明明知道有些想法可能过于偏激了,可她就是无法自控的去想,去猜疑。
情绪彻底失控,偌大的恐慌席卷而来,瞬间将她淹没。
她蹲在地上,任由负面情绪将自己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