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云意忍不住心中惊叹时臣彻的有钱程度。
就连这里面座椅底层复制的都是上好灰熊皮,柔软坚实,触感极佳。
且在那宽敞的椅背上搭着的,便是一扇银狐。
马车帘子是用镶衿泥丝的丝绸裁制,上面的绣法针脚绵密,精妙无比。
她曾经在宫里见到过这种纹样,听说要好几十个绣娘精心制作数月才能织就一匹。
更别说被用来当做马车帘子,简直是暴敛天物。
人比人气死人啊。
云意由衷的想要这帘子。
布料要是到她手里,别说姜绣疵澄,就算是再普通不过的绣法在这布料上也能得到十二成的淋漓!
一早回了马车,在里面闭目小憩的男人倏尔睁开眼,“在想什么。”
云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想也没想的就顺嘴回答道:“再想怎么才能把这马车帘子要到手。”
……
马车内一片寂静。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云意更是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
怎么一时疏忽就把大实话给说出去了?
时臣彻冷笑一声,“云小姐应该还没穷到连一匹布料都买不起吧。”
云意坦荡的耸了耸肩,“王爷都瞧见了,我家不过就是个空壳,哪有钱买这价值万金的东西?”
随后十分自然的就端起这暮方桌上烹着的香茶,茶香清冽扑鼻,只是闻着就能清心养神。
据说是远处雪山才生长着的茶叶。
累死几匹马才费尽心力的运回来。
她如今有机会能尝到,自然不会放过。
反正也不是自己非要去玩王府住着的。
时臣彻见她毫不客气,丝毫没有京中贵阁贵女的礼仪形象,不免略微诧异。
怎么好像每次见她都不一样?
时而恭谨严肃,时而灵透狡黠。
那双清澈的眼底,好像藏着太多事。
啧,有点意思。
时臣彻那青筋盘劜的腕骨间,环绕着一串质地细腻顶承的白玉菩提。
更衬的男人气质清冷,好似不染人间烟火的佛子。
但那双干净修长的手却偏偏沾染了无数血腥。
时臣彻淡漠的视线落在她脸上,“陈老板得益于你供给的图纸和纹样,最近倒是赚了不少。”
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是在试探。
云意慵懒从容的靠在椅背上,乌黑卷翘的鸦睫微抬,漫不经心道:“是吗,陈老板并没与我说。”
时臣彻眼睛一眯。
两人的这场博弈居然没分出个胜负。
但云意却心中清楚,只要他再逼问几句,必然能从自己这里套到消息。
而且陈升元那儿估计早就暴露了。
每一趟线都不会逃过这男人的眼睛。
这时辰,街上没多少人。
云意倒能清晰听见马车轱辘的吱呀声,王府与云家相隔一整条南街。
估摸还要走个几刻钟。
她轻然的视线落在男人那张鬼斧神工的脸上,不得不说,时臣彻被京中贵阁女子念念不忘,是有原因的。
这么一张脸,看着就够养眼的。
更何况权谋武艺更是人中龙凤,只怕放眼如今朝中,也无人能与之相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