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错愕于云意居然知道这种有毒的花草,而且用起来十分巧妙。
他沉思片刻,这才说道:“我手上确实有一株七星海棠,可这用起来必须分外当心,否则……人命关天。”
陈大夫跟在姜夫人身边多年,自然是将所有事看得清楚明白。
柳氏,也算是自作孽。
把如此温良的小姐都逼到不得不用毒了。
云意笑了声,抬手扶起正在地上行礼的陈大夫,“陈老能帮我们母女,便是在这如履薄冰的云府给了我们一线生机。”
陈大夫目光颇为动容,连忙头更低了几分,“老奴不敢当,这都是老奴的本分。”
说完,给云佑开了个药方,又施了两针,这才下去。
云意轻然的扫过那张药方,上面的药材全都是温补性温的。
并不会对婴孩身体造成损伤。
并非是她信不过陈大夫,反而是经历的多了,凡事都习惯性的亲自检查。
姜夫人怜爱的看着躺在摇篮中的云佑,“这孩子长得真快,在你嫂嫂腹中养的也好。”
云意精致白皙的脸上含着一丝笑意,“是啊,很快就能叫祖母了。”
想到那一场面,姜夫人不由得也欣慰。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云意叹了声,她还是要回到王府去的。
临走前放心不下,便拉着夫人的手嘱咐道:“娘,那七星海棠只要下在饭食中便可。”
“剂量不需要多,只要每隔几日下进去一点,便神不知鬼不觉。”
姜夫人点头,但却耐不住心中疑惑,“意儿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即便是府中藏书阁,对医书的收录也有限。
这七星海棠花并不是为常人所知道的。
而面对姜夫人的提问,云意却抿着唇,并未多说。
想起前世自己的遭遇,她清冷的眸中寒光乍现。
她是如何知道的?
当然是这东西在自己身上反复被投毒。
没人比她更清楚七星海棠花毒性发作时有多难熬。
这东西无解,除非以毒攻毒。
而当时的她身处困境,每日遭受非人对待,还有精神折磨。
七星海棠花的毒性被激的发作更厉害。
可即便如此,她也生生忍过来了。
如今,有些人也该自食恶果。
不着急,他们的账,她会一笔一笔去收。
和姜夫人要走了玉石店铺那边的全部账簿,云意便乘着马车回了时王府。
既然今天已经借了时臣彻的名头,只怕有些实话,不说不行。
如果不吐点真的出来,这男人的疑心必不会打消。
回去的路上,春桃看着自家小姐一言不发,倚在窗边沉思的模样,不由得将旁边的帘子轻轻掀起。
清晨一缕朝霞晒透进来,柔和又带着点点温度。
云意百无聊赖的翻着手里账簿,发现其中一本居然是洒金红梅笺。
在这一众蓝皮横纹的账目中,十分显眼。
伸手将其抽出,云意那清亮的瞳孔却骤然一缩!
“这是……”
她错愕的继而翻看几页。
一目十行的看下来,愈发坚定了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