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臣彻身子猛地一僵。
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云意会醒来,现在离开也来不及了。
这时候若被看到……
他鹰钩般敏锐的眼睛直直锁住床上的人儿。
谁知云意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然而也正是这一翻转,让时臣彻看清了她紧锁的细眉。
以及那张苍白娇俏小脸上布满的薄汗,平日里明亮的眼睛并没睁开。
她……在做噩梦?
原来是虚惊一场。
时臣彻走近两步,借着皎洁的月光看的更真切了些。
“不要,到底是谁下的毒,不、不要喝!”
“娘,孩儿对不起您,不要!”
即便是在梦中,脸上的惶恐与惊惧也清晰可见。
三千青丝随意散落在枕边,衬得那张精致面容愈发空灵。
而床上的人儿却好似没了灵魂,遍体鳞伤的布娃娃。
这是一种动人心魄且惨白的美丽。
男人眉心微动。
……
第二日清晨,一缕暖色曦阳透过窗子晒进屋中。
连带着素色琉璃瓶盏都描了一层金色。
云意茭白的眉心动了动,随后缓缓睁开了眼。
她醒来时,眉眼间还带着些许迷茫。
昨日好像做噩梦了。
她梦见前世被柳启芳母女陷害,云齐掌握府中大权,联络各路人马,把姜家云府还有嫂嫂的母家都掏了个干净。
母亲也被云柔一碗毒药害死了。
就连到死,她都还在记挂着自己。
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和额角,昨晚她只觉得身处火海煎熬,好似陷入梦魇无法自拔。
可却不知怎么的,竟突然有一股凛冽冷杉将她带出苦痛折磨。
回忆起这种香味,越来越熟悉。
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春桃正好带着早膳进来,不由得惊讶的问道:“小姐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生病了吧。”
“奴婢这就去传太医。”
说完就要急吼吼的夺门而出。
云意连忙拦住,要是因为一场噩梦就叫来太医,那也太娇气了些。
“没事,就是昨晚有些没睡好。”
她说完便在几个奴婢的伺候下起床了。
看着铜花镜中的自己,面色确实是乌青发白的。
而她所感觉那股熟悉的香味却是那个男人身上的。
暗叹罪孽,居然想起了自己的皇叔。
这简直有悖人论啊!
云意连忙拍了拍有些发红的脸颊,把这些想法都一窝蜂的甩了出去。
“早膳带到母亲院里一起吃吧,我看今日风腌小菜不错。”
正好她也有些事说。
姜夫人一早便看见云意在旁边等候,还觉得有些意外。“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这丫头倒是没睡懒觉。”
云意笑了声,“有事想同你商量。”
话还没说完,云笙就带着宋时微一起进来了,“妹妹怎么这般偏心,有好吃的都不想着为兄。”
宋时微在旁边也笑的调侃。
云意嘴角一抽,“哪里还用我叫,你这鼻子打小就灵。”
随后一桌人落座。
宋时微舀了一碗清粥放到姜夫人面前,“娘,正好我也有事想拜托小妹。”
云意忽然抬头,“啊?”
话音落下,外面一个婆子就抱着云佑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