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的早膳不说凤髓龙肝，也是八珍玉食。
春桃开始布菜，“小姐，这些都是您爱吃的。”
口齿留香的珍馐让人食欲大开。
看得出来，确实是小厨房用心做的。
然而云意视线却忽然一顿，她隐约在这饭香中闻到一缕苦味。
掺杂在其中难以辩识。
云意眉头不动声色的皱起，“这玉柱粿虾粥怎会有苦味。”
前世她被处处折磨，慢性毒素侵入筋骨血液，她每天都要泡在药罐子里才能抵消这毒性。
而五脏肺腑更是被侵蚀，各种药性在她体内汇聚。
所以她极其讨厌苦味，更对这些十分敏感。
稍微苦一点的食物都不爱吃，更别说药。
春桃在旁边一愣，“怎么会呢？专门伺候小姐的厨子已经做了多年，不可能出错呀。”
下意识的就要拿起勺子自己尝试。
云意突然眯起杏圆的眼，看似纤细的手指却十分有力，一把就摁住了春桃的手腕，“去叫陈老来，就说我身子不舒服。”
春桃怔住，随后连忙反应过来，额头上都布满了一层汗。
不敢耽搁，连忙转身去请。
陈老是她娘自嫁入府中时，就从姜家带过来的，很可靠。
这么些年来，已经是她母女俩的心腹。
桌上的早膳云意一口没动。
但院中人多眼杂，她故作不舒服，干呕又虚弱的侧卧在了塌上。
因着昨日折腾久了，没休息回来，脸色略有些苍白。
现在倒正好不用找借口了。
没一会，春桃就风风火火的带着陈老过来了。
红木药箱打开的瞬间，陈老也探上了她的脉搏。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陈老就疑惑的抬起了头，“小姐……”
云意难受的咳嗽两声，清亮的一双水眸看过来，陈老登时心领神会。
此时，春桃也端着“早膳”走了过来，“小姐，您从昨天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还是用些吧。”
托盘上赫然放着那白玉碗中的虾仁粥，还有一碟风腌小菜，看上去爽口清脆。
陈老会意，借着宽大衣袍和春桃的有意遮挡，他从袖口上拿了一根银针。
飞快的插进那碗粥里，停顿片刻。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银针变黑。
春桃瞳孔骤缩，“小姐！”
她说完就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角余光紧张忐忑的扫过外面那些忙进忙出的丫鬟。
话到嘴边拐了个弯，连忙说道：“小姐的身子怎么弱成这样了，还请大夫一定要开些好方子啊！”
云意突然眸光一顿，她察觉到一个丫鬟的脚步似乎略有停驻。
但也只是刹那，便又恢复原样。
看不出是刻意在留意内室的动静。
其实她想多了也未可知。
陈老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主仆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这是一种极为霸道又诡异的毒，并不常见。”
“古籍医方中记载的并没有解药，而且会逐渐渗透人的肌理肺腑，神不知鬼不觉中死于恍惚多梦。”
无形中就会要了人的命。
如此阴毒的手段，放眼整个云府，也只有那对母女。
看来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