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垂在身体一侧的如玉指尖都不由得动了动。
放着一盏香茶在这儿,却不让人喝,这是何道理?
不稀罕的撇了撇嘴。
等她挣得银子足够多了,自然也能从南方买到这些。
就不信而立之年还喝不上!
殊不知,她的每一个神态变化和动作都落入对面男人的眼中。
时臣彻唇角轻勾,说不出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是个什么情绪。
晦暗如深,难测难辨。
他抬手转动琉璃冰盏,抿了口茶,“阿意又在糊弄本王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定,却如千斤坠顶。
云意满头心思瞬间收拢,有些诧异的看过去。
正好对上了男人那双深暗如潭的眼。
云意不明所以的说道:“还请皇叔明白告知,这话倒是让我听不懂了。”
她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有关陈升元那几条暗线虽然远了些,写的也不甚清楚,但好歹也是给他几条线索吧?
怎么就贬的一文不值了。
时臣彻似笑非笑,带着一层薄茧的指腹将纸笺摁在桌面。
好巧不巧,指腹之下正是那含苞欲放的海棠花。
好似被扼住了所有生机一般。
被男人深潭古井般的眼神盯着,云意不由得后背有些发汗。
这种感觉真是该死!
怎么好像她做了亏心事似的?
只听男人慵懒的开口道:“这几条交易线还用不着你告诉我,倘若不说些有用的,本王这名头你怕是使不下去了。”
每一个字都好似是审判。
看似漫不经心,可却早已经布好了致命陷阱。
岂止是失去庇护那么简单?
恐怕她一个铜板也别想在京城里赚了。
云意细眉逐渐沉下,“陈升元在郊外挖了地道,与你正在调查的那桩盐田走私有关,其中还可能涉及到贡品。”
“但具体如何,我并不甚清楚,只是之前留意打听了一下。”
她当然不能说是前世知道的。
这已经是她目前能给时臣彻最有价值的信息。
鸽子不能一次喂太饱,否则就不会飞回来了。
时臣彻把玩着琉璃冰盏,薄如刀削的唇角挂着一丝玩味,“继续。”
云意:?
这男人别太不要脸。
她都已经透露了那么多,怎么还要说?
忍了又忍,道:“皇叔这生意做的未免也太赚了,我亏的连本都赚不回来。”
一语双关,跟聪明人说话不必多言。
反正今天她什么也不会说了。
眼瞧着手里边两个店铺生意还在起步阶段,赚的银票远远不够。
她还不能断开和时臣彻的合作。
房间内寂静半晌,时臣彻倏尔开口道:“倘若陈升元私自将一批布料运往敌营呢?”
一句话,令云意瞳孔骤缩,“他居然敢通敌卖国?!”
下意识的反应最骗不了人。
时臣彻狭长的眼睛半眯,看来,云意确实不知情。
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嗯了一声。
云意抿着红唇,似在沉思。
蓦地,她晶亮清灵的眸光霎时泛起波动,“皇叔,你帮我一把如何?”
这声皇叔,嗓音当真柔到了极致。
男人神色一暗,听的人心里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