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中有鱼儿藏在水下，偷偷看着岸边的一对男女。
“我爸爸已经给我找来课本里，说是先学语数英。”乔沫有些沮丧的往湖里丢小石子，激起道道涟漪。
“给你请了老师了？”
乔沫摇摇头，“爸爸说好老师要慢慢找，先从网上上课，应应急。”
“那，”柳江蹲下身，从地上捡了几颗石子放进她手里，自己留了一颗，扬手一扔。
“我当你老师好不好？”
石子在湖面上不断跳跃，十几个漂亮的水花连成一线。
“哇！真漂亮！你当我老师？教我扔石头吗？”
柳江笑着从她手里又拎出一颗石子，上下抛了抛，“不仅是这个，还有你的学习，以及......”
柳江突然弯腰凑近，镜片后狭长的凤眼顶着她宝石般的眼睛，言语带着轻微的蛊惑，“更神秘的、更精彩的东西，可以直击人心最深处的角落。”
乔沫却没被她迷惑，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他，“你看吧，我就知道你肯定在打坏主意！”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柳江轻啧一声，直起身来，扬手又打了一个水漂，在乔沫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时，再次开口。
“你看这湖水，看似清浅，实则随时可以淹没一个人，湖底的危险......”
“江哥哥！”乔沫突然出生打断。
“嗯？”
“江哥哥，你应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乔沫一脸怜悯的看着他。
“你应该去看看大海，在大海面前，这点湖泊、这点危险真的不算什么。”
说完，乔沫还叹一口气，似乎在怜惜他的见识浅薄，真是可怜，一条黑尾竟然不知道大海！
柳江静默片刻，静静的凝视着她那张小脸，此时的乔沫正看着那片湖，似乎再说：在大海面前，你就是个弟弟！
他面无表情的撇过头去，恰好看见乔鹤和奶奶走到院子，乔鹤还在冲这边招手，这才又重新扬起笑来。
“你说的对，是江哥哥浅薄了，改天江哥哥就去看看大海，到海底潜水。”
乔沫眼前一亮，“我也要去！”
柳江笑笑，“好，不过我们该回去了。”
看着高兴的走在前面的乔沫，她连走路的姿势都是特别的，腰肢轻轻扭动，好似在轻盈的曼舞。
竟真的像一只美人鱼上了岸。
柳江抬手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出清冷的光。
一次失败的试探，不过，这样游戏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沫沫和哥哥玩的开心吗？”
“开心！江哥哥还说要做我老师，教我打水漂！”
乔鹤笑笑，以为是柳江哄她的玩笑话，却不想柳江接口道，“听沫沫说您在给她找家庭老师？”
“啊对，因为以前从没关注过这方面的信息，所以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不过也不急，慢慢找吧。”
“我怎么样？”柳江似是开玩笑一般，“我当沫沫的老师，我这学历应该是足够了？”
乔鹤一时之间竟分不出他是在玩笑还是认真的，而且两家的关系远没有亲密到，让柳家的接班人做自己孩子家教老师的程度，便婉言拒绝。
“小江来的话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而且我们也放心把沫沫交给你带，不过这段时间我先让沫沫跟着我，大概是没时间了。”
柳江好似没听懂里面的拒绝，只笑着点头，“没关系，过段时间也可以，毕竟沫沫刚回家，那我倒也可以暂且做个课外老师。”
说着，柳江掏出手机，“来来来，沫沫同学加个好友，平时老师可是要监督你学习的。”
乔沫听闻，也赶紧拿出手机，“你要教我什么？”
“你什么不会我就能教你什么，放心吧，包教包会！”
乔鹤只以为柳江在讲玩笑话，也没当真，笑着看两人加了好友，又互留了号码。
“好了沫沫，我们该回家了，跟哥哥和奶奶说再见吧。”
“奶奶再见！江-哥哥再见！”
祖孙两人一起目送他们离开，王海霞扭头看了看孙子。
“看来受到了一些小挫折。”
柳江忍不住扶了扶镜框，“奶奶在说什么？不是很明白。”
王海霞却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小江，你确实已经长大了，我再也无法看清你了，你甚至拥有着不亚于我的专业能力，可是小江，人心是脆弱的、是极易被控制的，却也是最坚强的、最不易被打倒的，这也正是其迷人所在，不是吗？”
柳江点点头，好似没听到前面的话，只说，“奶奶说的是。”
老人轻轻抿唇，“这个姑娘在十八年的空白时间里，为自己构建出了一个完整的世界，她没有看过真正的世界，可这并不代表她的内心就是脆弱的。”
柳江调整了一下站姿，将双手插-进裤兜里，“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姑娘，不过奶奶，以后如何咱们慢慢看吧，是坚强的堡垒，还是易碎的泡沫。”
青年哼笑一声，“毕竟也是个罕见的案例，我也是和奶奶一样好奇的！”
王海霞忍不住皱眉，看着转身离开的青年，心中挫败万分，谁能想到，世界顶级的心理学家，竟治不好自己的孙子。
在柳江还小的时候，还是和父母一起居住在外地，不过那对父母相敬如宾，比对待陌生人还要客气几分，甚至一度借口忙碌而把年幼的儿子扔在家里。
等王海霞发现自己的孙子心理出现问题后，柳江已经八岁了，她立刻决定待在自己身边教养，顺便进行治疗。
可惜，不仅没能治好他的病，反而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柳家相对于乔家来说，底蕴更厚，房子的占地面积也就更大，一片中式建筑后，连着的半个山腰和一个湖泊，都属于柳家。
直到汽车到了山脚，汇入车流中，这才算是出了柳家。
“沫沫喜欢王奶奶吗？”
“喜欢！也喜欢江哥哥。”
乔鹤顿了顿，仔细的看了看乔沫，发现对方的喜欢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后，心里忍不住松一口气，不是自己妄自菲薄，而是怕乔沫轻易的经理一段感情后，再受到什么刺-激。
“那以后我们每周都来看看王奶奶吧。”
“每周都来吗？”
“对啊，王奶奶一直一个人生活，也是很寂寞的，沫沫可以多去陪陪奶奶，和她说说话。”
“好的，没问题爸爸！”
“过几天爸爸会有工作，是关于唱歌的，沫沫可以跟着一起去试试，那时候如果赶不回来，可以和王奶奶视频聊天。”
“不先学习了吗？”
“当然要学习的，不过我们也不用只学习，可以一边学习一边唱歌啊。”
听到这话，乔沫忍不住高兴起来，“你说的太对了爸爸！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快了，就这几天了。”
汽车回到乔家别墅，乔奶奶从里面迎出来。
“怎么样了？”她先是看一眼儿子，又转而问乔沫，“在王奶奶家玩的怎么样？”
“奶奶，王奶奶人很好，爸爸说以后每周都带我去看望。”
一听这话，乔奶奶就知道情况不太好，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露声色的笑笑，“是吗？那以后去了可要听王奶奶的话。”
“嗯，而且奶奶，爸爸还要带我出去，说他的工作可以让我唱歌，奶奶要去吗？”
乔奶奶张张嘴，又看一眼乔鹤，“奶奶就不去了，你爸爸那里太吵了，奶奶可受不了。”
“好吧。”乔沫有些失望的点点头，“那奶奶到时候我们视频通话！”
“好，你也看住你爸爸，别让他撒欢了。”
乔沫捂着嘴偷偷地笑，又听乔奶奶说。
“沫沫，你去喂一下鱼吧，奶奶实在不太会照顾它们，等你和爸爸工作去了，奶奶就请人来帮忙喂。”
一听这话，乔沫赶紧看向水族箱，“奶奶你放心，它们很好养的，我这就过去看看。”
乔奶奶一边答应着，一边给乔鹤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上了楼，只留乔沫在楼下照看她的小鱼。
她疑惑的看了眼两人的背影，算了，大人有大人的事情，他们应该会自己处理好的。
在跟着乔鹤离开之前，乔家还为乔沫准备了一场欢迎宴，也是向外界宣布乔家女儿回家的消息。
本来怕乔沫不适应，宴席的规模并不大，只打算请几家相熟的人家，可因为请了柳家，而柳家奶奶和柳江都要出席，也不知是哪里走漏的消息，乔家这一场宴会，突然就炙手可热起来。
乔鹤心里有些窝火，倒不是恼柳家，毕竟他们要来是自己和乔沫亲自去送的请帖。而是恼那些像闻了味的苍蝇一样的家伙。
给女儿好好办的宴会，又要变成他们的交际场，乌烟瘴气！
“宴会只是宴会，等结束了，咱们一家人再自己聚聚。”乔鹤摸着乔沫的发顶，又强调了一句，“只咱们一家人！”
乔承望看一眼二儿子，心里翻了个白眼：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