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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仲2025-10-21 11:425,134

2、

令我意外的是,我还是我。

我以为系统所谓的互换是我和妈妈的身体互换。

原来是咒术实施的对象互换了。

对哦,妈妈也是弟弟血浓于水的亲人呀,我从一开始就不是唯一的对象。

只不过他们选择牺牲的是我罢了。

妈妈的成绩决定弟弟的成绩。

妈妈对我辱骂的时候,就会有万蚁啃噬之痛。

哈哈哈哈哈哈哈,妈妈,你不是一直说我是废物,扶不上墙的烂泥吗?

换做是你,天天用功学习,不是第一也是前三?

那就看看你有多爱弟弟吧,能为弟弟学习到哪一步!

我倒要看看你能为弟弟铺路到第一还是前三?

“啊!”

随着门外的尖叫声传来,屋子的门被打开了。

妈妈冲到我面前,对着我声嘶力竭:

“徐允,我可是你妈,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怎么把咒换到我身上的?”

看着眼前痛得呲牙咧嘴,面目狰狞的人。

“妈妈,痛吗?”

“你有没有想过,过去那么多日日夜夜我都受的是这样的痛苦。”

“而且这样岂不是更合你意,好天天用功,替弟弟考个更好的成绩!”

“还有要是想好受一点,麻烦对我尊重一点,万蚁啃噬的痛苦可做不了假。”

我自由了,无论是剥离了那个痛苦可怕的咒术,还是亲手舍弃了本就不属于我的母爱。

我用最快的速度去了学校,及时和班主任说明了家里的情况,没有提咒术之类骇人听闻的事情。

只是说前段时间有些分心,现在会好好学习,终于赶在最后保住了自己的档案,重新成为了一名高三生。

此时,距离高考还有3个月,

还好,有时间。

这三个月我要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学习当中。

第一步就是搬离那个家,有这咒术的制约,我离开得相对而言较为轻松。

从前为了更好地操控我,妈妈都是不准我住校的。

刚刚接触集体生活的我,有些不适应,但更多还是开心。

尽管高三起得早睡得晚,另类的充实填满了我的身躯。

曾经不熟络的同学也逐渐亲热起来,一起问问题,一起改试卷上的错题。

赶着朝阳早读,伴着晚风回寝。

原来这才是高中生活啊。

在高三最苦最累的三个月中,我却感受到了曾经苦求无果的幸福感。

“抬眸四顾乾坤阔,日月星辰任我攀。”

这是那段时期我的座右铭,我知道,当时的我在为前途奋战。

虽然我开始住校了,但还是会不可避免地回到曾经的家。

刚刚走到门外,我就听到了一阵埋怨声:

“妈,你好笨啊,怎么连这种题都不会做啊。”

“你这样我还怎么考大学啊!别人大专都指不定不要我!”

“还不如让徐允来做呢,至少考得上一个一本。”

妈妈早就不学习了,可我推开门,她正在做着试卷。

试卷上满满的红叉。

见我进门,她赶忙用袖子遮住,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尴尬。

眉心一皱,开口想说话,又顾虑着什么,硬生生憋了下去,不痒不痛地吐出一句话来:

“还知道回家啊。”

旁边是面露愤懑的弟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看着我,仿佛想借此展现他的鄙夷。

我心里被逗笑了一下,什么妖魔鬼怪啊。

我“嗯”了一声,“拿点东西就走。”

语毕,我抬脚就往我房间走去。

抬眼一望,旧被子,凌乱的衣服,旧书本……铺散在我的“床”上。

各式各样的物件摆满了,根本没有下脚的地。

我的房间早已沦为一个杂物间。

我早就没抱希望,心中还有一种本应如此的释然,准备拿到我的身份证就离开。

可我翻遍了抽屉,都没有找到我的身份证,转头看见妈妈试卷也不做了,鬼鬼祟祟地在门口徘徊。

一见我看过去,就心虚地低下头。

得,看来是不用找了,找也是找不到的。

我径直朝她走去,开门见山道:

“我身份证呢?”

“别装了,我知道你藏起来了。”

妈妈支支吾吾的,咒术不敢让她顶撞我,身边的弟弟可不怕:

“呸,徐允,你还想参加高考呢?”

“有你这么自私的人吗,连亲弟弟都不帮!”

“咱妈这么笨,我这个成绩连个大专都要考不上了,你满意了吧!”

我看着眼前恬不知耻,大言不惭的徐永胜,以及被儿子当面说笨的面露尴尬的妈妈,冷笑道:

“你自己成绩差,不知道好好学,怪谁?”

“是我逼你去打篮球的,是我逼你上课睡觉的,是我逼你不做作业的?”

“玩你也玩了,成绩差怪这怪那段,既要又要,我看你是癞蛤蟆,痴心妄想。”

“还有你,妈妈,你当初不是说我是废物吗?换做是你天天用功,不是第一就是前三吗?”

见我撕开他们的遮羞布,一个个又变得面红耳赤,妈妈口不择言地辩解道:

“我这么大年纪,学校也不收,自己学效果肯定差呀,记忆力也不行了……哪里想得到你们现在的卷子这么离谱呀……就不是人做的……”

在我的凝视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但我也不在意她到底说了啥。

“把我的身份证给我,我立马就走,不要浪费你我的时间。”

我看着面前的两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弟弟徐永胜却先一步发出嘲笑:

“徐允,你的身份证我早就扔了。”

“我考不上大学,你也别想上大学。”

“前几个月你是不是还把家里的钱拿走了,你知不知道,妈都说过了,家里的钱都是我的,你恶不恶心啊!”

前几个月为了住宿,生活费,我的确拿了几千块钱现金。

可那都是我高一高二的奖学金。

那个时候,我的成绩名列前茅,不然我妈也不会想出如此阴毒的法子为我弟提升成绩。

我看着自言自语已经陷入魔怔的弟弟,心中的失望早攒满了。

随即不再言语,转身出门。

我的这个好弟弟,不愧是书都不读的蠢货呢,他把我的身份证丢了,难道我不能去派出所开具户籍证明和临时身份证吗?

但我难得跟他多解释,免得他们又要开始作妖。

一切都很顺利,我的高中生活,我的高考。

时不时妈妈和弟弟的消息会传来作为我生活的调味剂。

“徐永胜又和他妈打起来了。”

“是呀,整天吊儿郎当的,听说现在书都不读了,天天在街上和一群二流子混。”

走在街上,旁边是以前街坊邻居传来的闲言碎语。

我无意了解他们现在的生活,但偶尔听到,除了释然,倒是还有一种罪有应得的快感。

高考过去,所幸的是后面三个月复习的效果不错,我取得了一个满意的成绩,填下了目标的院校和专业。

整个假期,我都没有闲着。

我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忙着兼职,虽然大学可以申请助学贷款,但我还是想挣点生活费。

好多同学都开始了毕业旅游,看着朋友圈笑颜如花的面庞,我感叹青春真好,无论是他们的还是我的。

我既不羡慕,也不埋怨。

我知道,慢慢来,靠自己的双手和知识,想要的终会有的,它们都站在前途里面等待我。

我的大一既风平浪静又波澜壮阔,是那样的充实与幸福。

我成为了梦寐以求的法科生,通过选拔结识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幸运地遇到了诲人不倦的师长。

变故出现在大一的暑假。

弟弟毕业了,妈妈终于想起来我这个女儿的存在。

同时,在弟弟结束高考那一刻开始,施加在妈妈与我身上的咒术也随之消散了。

对于他们而言,我已经没有什么威慑力了,又可以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人血馒头,来供养吸血的水蛭。

妈妈趾高气昂地在学校拦截住我。

有一年没见了,她仿佛苍老了很多,眉心的皱纹早就拧成了“川”字。

看来真的是读书催人老呢。

高三的强度够一个中年人吃一壶的了。

没了万蚁啃噬之痛的制约,她的嚣张气焰又开始熊熊燃烧:

“徐允,你这一年过得这么好,就不知道帮衬着家里面?我还不如不生你呢!”

“你弟弟现在要上学,你做姐姐的,也要有点表示,他的学费就交给你了。”

“你弟弟可是上的民办本科,学费有点贵,但还不是因为你!不然你弟弟才不至于读一个民办的本科!”

“所以你要对你弟负责,知道吗?你耽误了他的前途!”

看着眼前大言不惭的妈妈,我看着她浑浊发黄的双眼,轻轻问道:

“凭什么?”

“凭什么!你以前吃的用的,难道不是我花的钱,你这个白眼狼,我就该活生生把你溺死在水里!”

一句话仿佛泡腾片落入可乐之中,掀起滔天巨浪,她一桩一桩陈述着我的罪行。

不敬父母,自私恶毒,不管幼弟……

她坐在地上撒泼怒骂,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指指点点落在了我们的身上,伴随着自以为隐秘的偷拍。

“啊,那个不是法院19级的徐允吗?”

“对呀,她这么这样对她妈妈…”

……

“上次和她一起做志愿活动的时候,人挺好的呀。”

“知人知面不知心…对父母都不好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

我看着眼前的荒唐场景,不愿再多纠缠。

“我现在没钱,学费都是助学贷款付的,即使有钱,我也一分都不会拿给徐永胜花的。”

说完,想着她可笑的前途论,我嗤笑一声:

“还有,自己的前途不在别人身上,想要前途,得自己去挣!没人天生欠你们的。”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人群,但我没想到风波并没有就此平息。

妈妈似乎铁了心要从我这里拿到钱,隔三差五地跑到我的学校来闹。

保安拦着她,不让她进去学校,她就立个牌子写满我的滔天“罪行”,声泪俱下地说给每个进进出出的人听,活生生地逼我就范。

我也察觉到,我去教室,食堂,图书馆,素不相识的同学们落在我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的目光。

有些关于我的帖子也在学校论坛上疯狂传播,我也听到过一点风言风语。

但这些我都不在乎,我想的是做好自己就好。

清者自清,不要去管别人的评论。

可是现实的因果却强迫我不得不面对这一切。

“很抱歉,徐允同学,本来参加模拟法庭的人选是有你的,可是最近论坛上对你的异议有些大,学校方面有些顾虑,所以可能会让其他同学接替你的名额。”

负责模拟法庭这一方面的秦老师满怀愧疚地看着我,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可是,老师,前面我们模拟练习了好几个月,就这样不作数了?”

“徐允同学,你知道的,学校方面也有自己的考量,请你多理解一下。”

直到回到寝室,我都还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旁边跟我一直有些不对付的周雅看到我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嘀咕咕道:“白眼狼姐。”

一下把我拉回来现实,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她比我矮一点,这样看过去有点压人一头的感觉。

我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她看到我逼近,破罐子破摔道:

“难道不是吗,白眼狼姐?论坛上那么多帖子,你是不上网吗?”

“白眼狼!白眼狼!白眼狼!你这么对你的妈妈和弟弟,早该知道有这一天的!”

周雅大声吼道。

“白眼狼?是我吗?”

我不可置信地听着眼前的字眼,曾经夜夜跪到深夜还在做试卷的我,日日被否定辱骂的我,

如今却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白眼狼,

连如此看重的模拟法庭也把我拒之门外,我真的这么差劲吗?

“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吗?”

周雅阴阳怪气地说完就走开了,我留在座位上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妈妈,你非要这样逼我吗?

我就应该永远是弟弟的傀儡,供养着这一家子人吗?

就算我还背着助学贷款,每次的奖学金不留余力地去争取,有空就去兼职,还是过不上期望的人生。

那就彻底与你们一刀两断吧!

身为法科生,上大学的第一课,老师就教我们一定要存有证据意识。

所以曾经那些照片录音视频,我一直没删。

跪到双膝青紫的照片,讥讽辱骂的音频,差点降级的记录……

妈妈,我曾经还是太爱你了,所以才会一次一次给你留退路。

可惜你每次都要得寸进尺。

所以准备好接受我的起诉了吗?

我将种种证据整理好,先是去法院立案起诉,同时将其整理好在论坛上同步发送。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舆论也是一把双刃剑,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刀刃朝向我这一方。

法律上没有断绝父母关系这一说法,但我所求的也不过一个清净。

审判很快就来了,妈妈还是那样暴躁且易怒,在法庭上破口大骂,痛斥我是个小贱种,没良心,当初就不应该把我生下来。

喧嚣过后,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用她应得的两年刑期换了我的户口独立出去,

一本薄薄的户口簿只有我一人的姓名,我却发自内心的自由和解放。

至于妈妈和徐永胜,有了这次上法庭的经历,想必他们再也不敢来找我。

我同时也很期待他们的故事。

妈妈,你能为弟弟奉献到哪一步呢,听说你们吵过好几次架了,弟弟现在还埋怨为什么你考得这么差,看你们能维系最后的和平到几时吧。

随着论坛上的澄清,越来越多的同学开始在帖子下面留言道歉,我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

最让我开心的是我终于能参加模拟法庭了,至少前几个月那么多的努力没有白费。

在模拟法庭上,我打着打磨了好几个日夜的稿子,激情四溢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最终不负众望我们团队拿下珍贵的第一名。

我想,努力定有回报,平时的无声是在积蓄。

努力的第一次具象化,我想就是那天我穿着法袍拿着奖杯的样子。

在大学里我始终保持着上进努力,每年都获得了奖学金,靠着大学四年的积累,我成功保研了一所知名的政法院校。

在研究生期间,我跟着导师出庭,调研,孜孜不倦学习的期间,遇到了本以为再也遇不到的人——

我的妈妈和弟弟。

那是在法院的门口,妈妈声泪俱下地唤着弟弟的名字:

“永胜啊!你怎么会坐牢呢,一定是他们冤枉你了。”

“你们这群黑心眼的,是不是收了别人的钱专门害永胜的!”

旁边有个眼睛红肿美妇人狠狠地踢了她一脚。

“你就祈祷我家涛儿没事吧,不然他别想出来了!”

“我家涛儿也是命苦,这么遇到一个这样一个醉汉把他打了……”

导师看我一直看着那边,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回了声“没事”。

不过是徐永胜醉酒把人打了,现在要面临牢狱之灾罢了。

但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自己种的恶果当然得他自己承受。

我快步跟上导师的步伐,这次我们办的是一个受家暴的妇女起诉离婚的案件,证据,孩子归属,财产分割,精神补偿……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即将有一位女性逃离痛苦,而我也会坚定自己的选择,执律法之剑。

远方既是未知,也是光明。

我会锲而不舍,秉持初心地在发光的前途里帮助一位又一位的女性脱离苦海,重获自由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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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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