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蓝额头上面的伤口已经愈合,虽然留下了一道疤痕,但是被头发遮住倒是也看不出什么。
她办理了出院之后遇到了刚要进医院的唐博朗,两个人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今天出院?”
唐博朗看着她清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温和地问了一声。
“恩。”
仓蓝淡淡点头,垂着头盯着脚下的柏油路,微卷的发遮住了她的眼睛,也挡住了微微尴尬的眼神。
风,吹过,医院的前面是一个公园,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卷走一丝热气。
“我想跟你谈谈。”
唐博朗看着两步之遥的她,眉眼温和,却似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恩?”仓蓝回神,茫然地看着他。
“我想和你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
唐博朗很耐心地说道,双眼看着她,清晰地倒映出她的影子。
“我们之间的事情?”
仓蓝看着他,眼睛微微发凉,想要回一声我们之间能够有什么事情,最后却是抿唇,看了一眼别处,淡淡地点了点头,“好。”
“换一个地方。”
唐博朗说着,便带着她上了车,随后随便找了一个咖啡馆,两个人便一前一后走了进去,相对而坐。
“您好,需要喝点什么?”
服务员甜美的声音让两个人之间的尴尬破碎,唐博朗看着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一杯卡布奇诺,一杯拿铁。”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离开,唐博朗看着眼前的女孩,没有了浓厚妆容的遮盖,她似乎并没有往日那般的冷锐。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
仓蓝被他认真的眼神看得不太舒服,随后皱起眉头冷冰冰地说道。
“酒吧那一片已经拆了,刘老板已经同意我的收购,他是这一次酒吧的负责人,酒吧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蓝月。”
唐博朗眉眼微动,被她冰冷的态度刺得心底发疼,垂眸片刻,像是习惯一般扬起了一抹温和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淡笑着将最近这半个月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你想告诉我你是多么的有钱有势吗,还是说你只是觉得操纵别人的人生很能够让你有成就感?”
那天听完他说的话,她就猜到了他会有些动作,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竟然在半个月内就将酒吧拆了。
仓蓝看着他,眼底都是冷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只有针锋相对的敌意。
“我不管你怎么看我,酒吧都已经在翻新了,至于最后你会不会去那里上班,也由你自己决定,我不干涉你的选择。”
有你,有我。
仓蓝,这是我对未来所有的期待。
可惜,你从来没有接受过。
“这还叫不干涉我的选择吗!唐博朗,你真的很让人讨厌你知道吗!”
仓蓝说着,拿过自己的包就起身,声音那么大,惊扰了很多的人,在所有的人的目光下,她跑着离开了咖啡馆。
唐博朗对着众人歉意一笑,随后便追了出去。
“仓蓝。”唐博朗两步拉住了眼睛都红了的女人,不知道她是生气了还是伤心了,心底微疼,却不敢真的用力拽她,只是困住了她。
“仓蓝,你听我说。”
唐博朗耐心地看着她,很是认真地说道,“我只是想要保护你。”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干涉你的选择不是吗,你想报恩,我没有阻止,你想要留在那里,我也没有反对,我从来就没有想要去干涉你的选择。”
“可是这一次,看着你浑身都是血,我害怕了。”
“我害怕如果真的有一天,你有了意外,我该怎么办,是该恨我自己没有狠下心去囚禁你,还是该怪我纵容了你的选择。”
“仓蓝,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改变过,这一次依然是这样的。”
“只是我不想你再次受到伤害,所以我才在不干涉你报恩不干涉你工作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去给你良好的工作环境。
我把酒吧升级了,安保系统也升级了,你想要做什么都不至于委屈。”
“仓蓝,听明白了吗,酒吧的负责人还是刘老板,你的工作性质依然没有改变。”
唐博朗说着,声音微微沙哑,眼睛都有些干涩,心底的火热像是燃烧了彻底一般,烧得他理智几乎丧失了。
想要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去拥有她。
可是,最后的底线,他终究没有跨越。
“唐博朗,你不会明白那一片的人里面有多少我的朋友,也不会明白你拆掉了什么,或许你的想法很好,并没有什么错误,可是你太自负了,你以为什么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其实并不是。”
“就像是这么多年了,你以为你还爱我,我就应该乖乖地等着你,其实你错了,我不爱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没有,听明白了吗。”
仓蓝盯着他发红的眼睛,突然就扬起了一抹笑容,像是百合花开一般美好。
可惜,嘴中说出来的字眼,刺的人心底疼。
唐博朗看着她,捏着她手腕的手松了松,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一样,却还是抓着她的手,不想放开,不愿意让她走。
咖啡馆前方的酒吧中,赵怀秋将一杯酒灌了下去,戴浙才放过了他,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周言墨,给了赵怀秋一个眼神,让他帮忙。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赵怀秋还是很乖巧地拿着酒瓶子一直给周言墨加酒。每一次都是满满的一杯。
周言墨心情不太好,也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互动,只是一杯一杯地喝着。
在四瓶白酒下肚后,周言墨的脸浮现了淡淡的红晕,似乎喝醉了,眼神却依然清亮,倒是让戴浙一阵吐槽。
这么多年的瞎折腾,倒是让周言墨的酒量给练出来了,千杯不倒啊。
这还怎么去打探他的口风了。
不行,今天你是醉也得醉,不醉也得醉。
想来似乎是除了他当年连醉两月,倒是很少见他醉过,整个人像是小老头一样,不知道防备着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