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都知道只有适当的表达出自己的欲望和要求，才能让合作的关系变得更稳固。毕竟陌生人之间有什么感情，都是生意。
姜活看了时林一眼，后者显然对这个答案比较满意。谁都没说话，所有人却都达成了共识。
重启基站的最新秘钥的一半保存在国家工程师手里，一半保存在姚红纸的手中。
红纸集团的外观就是移动普通的商业大楼，浅色的外观四四方方，在市中心众多大楼中站出一种隐身的状态。要不是那个鲜红色的logo实在显眼，阿速几乎是要把车，拐向旁边那一栋更加有科技感的黑蓝全玻璃外观建筑。
三个网络基站每个都有自己特殊的作用，所以每个造型结构甚至运算规则都完全不一样，这也是为了防止AI再生的保险之一。
时林只见过那个最小的“传播号”，不过巴掌大小，有环境识别和飞行的能力。不过那个已经被鬣狗抢走很久了。倒霉的张巷就是在那时候坐上了那辆伪装的货车，后来一生都被改变了。
姜活和长安也在各种机缘下看到过“传播号”的照片。所以在所有人的概念中，高科技的网络新基站，必然是迷你的，高内容的，轻巧玲珑的。
直到白鹤带着众人坐上从地下车库上楼的电梯，他问了句：“各位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长安抬眼看了看四周。
“基站，盘古。”
姜活和时林站在两个对角，他们在听到这么名字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朝着对方看了一眼，对视之间，明白了这里的基站一定和自己知道的有所不同。
基站自然不会是一个电梯，但是白鹤因何在一个电梯里问出这个问题呢？
长安伸手摸了摸电梯的内壁，突然想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一个猛地抬头，明明看不穿这电梯天花板，却仿佛要把这栋楼净收眼底一样：“这整栋楼都是基站？”
白鹤点了点头：“没错，这整栋楼所有的基础建设都是基站本身。我们在原本32层楼的框架里，隔出24层的适用区域，其他的部分，都找了顶级的建筑师讲其空间隐藏，隐藏了8层楼。外人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白鹤的脸上多了一分傲气：“鬣狗曾今来过这栋楼，占领了三天里外所有地方都查了一遍，但是没有找到基站。他们根本想不到自己就站在基站内部。”
长安没心情听他吹牛，看着电梯玻璃门外一层一层掠过的办公楼层，她提出了疑问：“这么多办公活动区域影响基站使用吗？”
“顶层有密钥启动装置，只要密钥启动成功，我们可以在一小时内全部搬离基站，隔壁那栋大楼也是我们的。”
阿速本来所在角落里恹恹的，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蓝色的那栋？”
“对。”
“哇那栋可漂亮了。”
“你喜欢？”白鹤斜着眼睛看着稚气未脱的阿速，“如果有兴趣的话，你可以给人事提交一下简历。红纸集团对于人才是来者不拒的，就是不知道时总长愿不愿意割爱了。”
阿速慌忙摆了摆手：“啊啊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白大哥你能不能把那个建筑设计师介绍给我？我想给家里造两栋。”
“什么？”白鹤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想到阿速误会了他的意思，立刻又补了一句：“再送你一栋做回礼也许。”
电梯到了顶楼，阿速本来是倚着门的，电梯门一开踉跄了两步倒退着出了门，被时林提溜了一把才站稳。
姜活跟白鹤脸上是同款疑惑的表情，他凑到时林身边问：“怎么你们防卫队现在工资那么高吗？诶不对你不是辞了？”
时林动牙不动嘴地回了他一句：“回头跟你说。”
“我也要一栋。”姜活咧着嘴，时林捏紧了拳头朝他侧腰打了一拳，“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早在顶楼等候的一些工程师看到时林出现的那一刻，纷纷弯腰，上前握手致意。
“姚总呢？”白鹤四周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姚红纸的影子。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匆忙进来跟白鹤耳语了两句，白鹤脸色一变，应付了几句就离开了。
“什么情况？”长安看他离开，不自觉地有些紧张。
“您就是长安吧。”一个资深学者模样的人来到了长安的面前：“真是年少有为啊，不想我们老人家这些头发都花白了，所做出的成就还没有您万分之一。”
“您言重了。”长安主动和老人握了握手，老人往前走了一步，凑近了长安和姜活，轻声说道：“红纸集团本来要请我们今天下午三点就要进行测试的。现在太阳都落山了，这姚红纸还是没有出现，要我说啊，可能要出问题。”
白鹤在十分钟内赶到了距离红纸集团五公里外的一个出租房区，这里遍地都是垃圾，泥土从破裂的水泥路面露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下水道的气味。三楼304，一扇已经出了裂缝的绿色油漆木门前，白鹤熟练地掏出钥匙打开门来，他黑亮的皮鞋和平整的西服与这整个环境都非常的不搭。
这里是姚红纸刚刚独立的时候租住的房子，也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后来赚了钱，她就把这里买下来了，每当觉得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的时候，她就回到这个房子里。仿佛只有在这里她才是安全的。
白鹤打开门的时候，姚红纸就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打游戏，她呆着VR眼镜，把自己关在另一个世界里。白鹤上去把她的眼镜和设备摘了下来：“你在干什么？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等你吗？”
姚红纸抬着头看着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收购失败了。”
白鹤愣了一下：“没关系，收购失败了我们不过就是从行业第一变成行业第二。你现在跟我回去，你知道等着你的那些是什么人吗？”
“做不到最好就什么意义都没有。”
“你放心，只要把网络重启，我们就能靠这个新的风口回到行业顶尖。”
“但是网络恢复了，财神就要走了。”
“那就让他走啊，他在这我们收购不还是失败了吗？”
“收购失败跟财神有什么关系，那是我自己的问题！”
“成功了赚钱了就是财神的保佑？没成功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他这个神仙当得也太容易了吧！”
白鹤的嗓门有点大了，惊飞了窗外老式阳台上的一只鸟。他难得这么失态，姚红纸看着他觉得有些滑稽，严肃的表情一时没绷住，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姚红纸心里清楚，在这个世界上也许之后白鹤会永远站在自己这边。但是她有些谈心。
姚红纸收敛了笑容，把游戏机重新捡了起来：“我把基站要重启的消息，用红纸系的纸媒传出去了。”
白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