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庄紫晴都不过是你的嫁衣而已。”我叹道。
“你们不过是掉进了自己的陷阱里，自食恶果。”赵书凝微微眯起双眸。
我不语。
赵书凝走到床沿：“为什么让我当上妃子？”
“因为……皇上想要你成妃。”我阖目回答道。
“你，就那么在意皇上的想法吗？”
我睁开双眼，对上的是赵书凝悲戚的目光，讪讪。
“他是我的夫君。”这个回答连我自己都想笑。
“这样的理由我不想听，你真的在意皇上吗？”赵书凝眼里微弱的光火让我的心像被千万枝干揪住了一样。
“是。”我动了动眼眸，手在轻轻的颤抖，轻到全世界只有我知道指尖不安的晃动。
那花火以完全熄灭，赵书凝的眼瞳黑漆漆的，空洞的让人害怕，“那……我呢？我算什么？”
“你？”我努力抬眼对上她绝望的神情，“你是我昔日的好友，如今的敌人。”
“昔日的朋友，如今的敌人？”赵书凝登时笑了出来，随即而来的黄花雨泪，“你在意过我吗？”
“以前曾在意过。”我垂下眸子。
“不，你不曾在意过我。如果你曾在意过我，你不会对我有距离的笑；如果你曾在意再我，你不会喜欢屈景莫；如果你曾在意过，你便不会因为屈景莫的死而伤心，而绝望。”眼泪模糊了她星亮的眸子，“如果你在意过我，你又怎么会进宫？”
她的迷乱如同一把利箭，刺伤了我的眼，恍惚了我的意志。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指甲深深嵌入肉里，我*自己冷静下来：“你究竟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说清楚一些儿。”
她的面部微微扭曲，表情凄楚，睫毛轻轻的颤抖，溢出绝望的气息：“庄忆涵，你不懂我，无论是你把我当成朋友还是敌人的时候，你从来都没有懂过我。为什么？你那么聪明，却从来不懂我？”
她的拳头朝我扑来，泪水砸上我的衣襟。
我退出几步，皱着眉看向她：“是，我确实不懂你。你想要什么，我永远都不会明白。才进宫时，你说你的家族，你自己都不允许你只做一个平凡的秀女，我以为你要的是地位，所以当皇上有意纳你为妃时，我便也顺水推舟，费尽口舌与庄紫晴争辩。如今，皇上要给你一场风光的成亲典礼，三天后你就是凝贵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你究竟有什么不满的？”
赵书凝稍稍恢复了一些，露出一抹凄然决绝的笑容：“物质充盈了，心却是空虚的。”
“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了心灵的寂落，若你想得到心灵的充实，你根本就不应该进来。”我斜睨她。
后宫固然华贵，锦衣玉食，但这只是一场浮华，一场梦。
心只能空空如也。
“对我来说，宫内，宫外没什么分别。因为无论在什么地方，那个人也不在我的身旁。”赵书凝道。
“是你想要的太多。”我蹙眉，“无论拥有什么，你皆不会满足。”
“是，遇见你之后我便从未满足过。”
语落，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