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永远是永远不存在的，很快就有人上门来打断这个美好的时刻。
“大……大脚啊，你快，给我拿四条饼干。”刘能慌里慌张的来了，一进门就看见王昌贵，“主……主任也在啊。”
“昂，我准备去镇上，顺便告诉她，营业执照该换了。”王昌贵抽一口烟，转身对谢大脚道：“最近抽空赶紧去把营业执照换了去。”
谢大脚没应声，转身替刘能拿出四包饼干，用一根棉绳子系上，递给刘能，问道：“你这会儿拿饼干弄啥去？给谁家姑娘添箱啊？”
在这边，村里姑娘出嫁，村里人的人情往来就是四条饼干，拿去给姑娘装在出嫁的箱子里。
这规矩是什么时候有的，大家谁也不知道，反正都遵守着。
“给谢……兰呗。”刘能掏出钱来，数一数，钱不够，结巴道：“先……先记账，回头我给你送来。”
谢大脚当着刘能的面，将账记好，好奇的问：“谢兰不是订婚嘛，又不是结婚， 咋还要买饼干呢？”
说起这个，刘能就来气。
他本来一大早就去了，寻思帮个忙啥的，谁知道刚上门就被谢广坤拦住，非要他那饼干不可。
当着众人的面，刘能跟谢广坤掰扯半天，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去，只能跑大脚这里买饼干了。
听了刘能的抱怨，谢大脚笑的前仰后合。
王昌贵本想走的，但见谢大脚笑起来这么好看，不禁看呆了。
“那什么……主任呐，我先走啊。”刘能见自己好像碍事儿了 ，赶紧提着饼干走了。
王昌贵这才回过神来，看看时间道：“我也得走了，还得替广坤跑腿呢。”
谢大脚目光追在王昌贵身上，叹息道：“我也该走了，得去县城把老太太给接回来。”
经过这次手术，李福娘元气大伤，没了从前得精气神，也没有了从前得暴躁脾气了。
毕竟，要躺在炕上被伺候着不少日子呢，自然要对伺候得人客气点。
被接回来得当天，李福娘就对所有来看她的人夸奖了她的儿媳妇，好像即便谢大脚没往医院跑几天，依旧把李福娘照顾的很好。
谢大脚其实明白李福娘的意思，如今李福嫖娼被抓，李福娘刚做完手术，要在床上至少躺一年，这个时候如果谢大脚提出离婚，那这个家就完了。
一来，谢大脚飞了，留下等着被照顾的老太太，二来李福有前科，谁也不会愿意嫁给这也一个人。
李福娘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时候就得拉拢谢大脚的心。
只是，这人心不是靠拉拢的，而是靠暖起来的。
谢大脚嫁到李家这些年，因为不生孩子的事儿，被打被骂是小事儿，母子二人合起伙来欺负她一个伤了她的心，再想被暖回来，除非换人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各家都在各家的难处中平静的度过。
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之前，王小秀和马忠两个人终于将野鸡群挪到了北山背面的一处隐蔽的山洞里。
“你说，会不会被人发现？”
王小秀在山洞外打量着洞口，虽然被荆棘掩盖，但一旦落雪，没了树木的掩盖，只怕被那些上山挖草药的山民发现。
马忠却信誓旦旦的回答：“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见他如此笃定，王小秀倒有些好奇了，“这么自信？”
马忠微微一笑，嘴角的两个梨涡里，并没有回应王小秀，而是将目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以后都不能上山了。”
王小秀一开始没明白，而后她才想起来，东北的冬天，山上的雪是常年不化的，再想上山就不容易了。
“你也不上来了吗？”王小秀心情不爽，“那山洞里的这些鸡怎么办？”
“在大雪封山之前，我会把它们全部都卖掉。等明年春天再抓新的。”
这一批山鸡已经养了一个夏天一个秋天了，应该能卖出好价钱，马忠新一年的学费也就有了。
“那我们一个冬天都见不到了？”王小秀的语气里难掩遗憾，“只能等明年春天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王小秀在马忠面前总是克制不住的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什么事儿都在心里憋不住，就不跟他说就好像会坏事儿似的。
好早之前，王小秀就发现了这一点，她一度怀疑马忠也是穿越来的，身上带着系统的那种，所以王小秀在马忠的系统面前，完全没有秘密。
可通过近半年的相处，这个马忠除了会养小动物之外，并没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甚至，他因为寡言少语而显得有些呆萌，并不是带着系统的大佬该有的外貌特征。
马忠听出了王小秀的遗憾，温和的道：“我们老师说，下个月，我们村小学就撤销了，我们学校的学生都要去你们村小学上学了，到时候说不定我们会分到一个班。”
这事儿王小秀倒是知道的。
因为近几年东北计划生育的功效显著，孩子少了，学校招不到学生，只能将原本村村都有的小学就近合并。
因为合并，小学教员自然也要跟着减少。
所以到底哪些村子的小学取消，哪些老师下岗，镇政府也研究了很久。
谢广坤因为这事儿没少去王昌贵家里，找王昌贵商量对策。
虽说他跟并校没什么直接的关系，但他的未来女婿在象鼻山小学刚转正，要是象鼻山小学被取消了，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王昌贵和谢广坤的共同找已经升任镇党支部书记的齐三泰的努力下，最终象鼻山小学保住了。
象鼻山小学保住了，就意味着附近村庄的小学要并到象鼻山来。
虽然马家沟与象鼻山隔着一座大山，但从地理位置上看，两个村子却是最近的。
而象鼻山比马家沟有优势的是，村子靠近国道，方便上级来学校指导工作。不像马家沟小学，上面要想去视察工作还要下车走一段山路才能进去。
这个地理优势，最终让象鼻山小学保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