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妍瞪大眼睛,“失忆?难道说她……”
“嗯,她丢失了前一天的记忆,根本不记得是谁来刺杀,自然也无法指认应长安了。”
萧邑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至于宋青岩……当时她还是个小孩子,也没有自己的势力,谁会相信她的话呢?就算她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对这件事依然记忆犹新,可是,早已错过了最佳时机。”
沈思妍理解他的意思,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即便现在宋青岩指出当年的真相,也无法用这件事对应长安造成什么伤害了。
想来宋青岩的幼年时光也必定十分凄苦,现在他们两人听来,不胜唏嘘。
“那……太皇太妃说的,宋青岩经历过,是指的什么?”沈思妍又问。
萧邑皱起眉头,“我也不清楚,宋青岩对于自己的事情反倒口风很严,很少透露给我。”
沈思妍集笑起来,“都没怎么见你喊她皇姐。”
“喊不出口,不管怎么看,她都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萧邑如实回答。
沈思妍点点头,不能更赞同。
不管怎么说,宋青岩实在是太年轻了,着实让人惊叹。
“对了,你说李凌然现在是打得什么主意?”
沈思妍坐起身来,收起了之前嘻嘻哈哈的样子,神情严肃。
“自从洪福寺一事过后,我们没再见过高阳了……按理来说,李凌然不是应该将其安排到我们身边,找机会反水吗?为什么他……”
萧邑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我也有疑虑。或许是出了什么突发事件,所以李凌然不得不派自己的心腹去办,这我们这边反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两人相顾无言,心中各有顾虑。
许久,沈思妍轻声问,“你那天看到的书信……是和你的母亲有关,对吗?”
虽然她保证过,不会打探萧邑的隐私,可是出于对他的担忧和关心,沈思妍还是问个明白。
萧邑愣了一下,用有些惊愕的目光看着沈思妍。
“你是怎么……”他喃喃自语道。
“我说过,我能猜到你心里在想什么呀。”
沈思妍咧嘴笑了,眼睛就像是天上的星星。
萧邑脸上的惊讶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他释然的笑容,“也罢,确实什么都瞒不过你。那封信是……”
沈思妍摇摇头,“我不是要问你信的内容,我只是想知道,你所担忧的是不是这个。我无意窥探你的隐私,我只是担心你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又不同我说。”
“不会的,若是再让你担心,那我岂不是天下第一的混蛋?”萧邑笑着调侃道。
紧接着,他的表情带了严肃,“只是……我母亲的事,毕竟与你无关,所以我不希望你牵扯进来。”
“好好好,反正这里是西陵,一切都听你的。”沈思妍笑道。“对吧,未来的陛下?”
她眨了眨眼睛,无尽调皮与灵动。
萧邑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就你嘴甜。快睡吧,今日你得好好休息一番。”
二人吹了灯,睡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头顶上响起了瓦片松动的声音。
沈思妍并没有听到,她翻了个身,依然在睡梦中,看来今天真的累得不轻。
萧邑则一动不动,呼吸均匀,看上去也睡得正香。
瓦片被挪开,两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刺客低头往里观瞧,见他们睡得安静,放下心来。
其中一个刺客取出竹筒,将淬了毒的针放进去,对准萧邑,轻轻一吹,毒针立刻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挺挺地朝他飞去。
就在他们以为此次十拿九稳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毒针距离萧邑不过一尺距离,然而,电光火石之间,萧邑以极快的速度,用两根手指就将毒针夹住,没有伤害到他分毫。
两个刺客大吃一惊,他们全然没想到萧邑居然有如此之高的武艺,更没想到,他竟然根本没睡着。
原来之前他故作沉睡的模样,只是为了引他们上钩吗?!
但此时的情况容不得他们多想,两人迅速飞身离开。
萧邑也瞬间起身,飞身掠出窗外。
他的动作极快,同时又十分轻柔,连床上的沈思妍都没吵醒。
那两个刺客迅速逃出了丞相府,却听到耳边传来“嗖嗖”两声,紧接着,他们就感觉浑身发麻,动弹不得,直接摔倒在屋顶上。
低头一看,竟然是萧邑将那毒针掰成两半,当做暗器打中了他们。
正在他们惊讶时,萧邑已经信步闲庭地走到他们身边,取下了两人的蒙面巾。
这是两张不认识的脸,但这并不会阻碍萧邑推测他们的身份。
“应长安派来的?”他冷冷地问。
其中一个刺客咬牙切齿,“对,你爷爷我就是应长安派来的,如何!?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萧邑冷笑一声,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
那毒针就插在了刺客的手腕部位,萧邑这一下不仅是脚上用力,更是让毒针狠狠刺入他的皮肉,甚至直插骨髓,疼得刺客满头大汗,但他硬是咬着牙,一声没吭。
萧邑冷笑,“应长安的手下和他一样没骨气,可不会像你这般坚韧。而且,他们不至于傻到在敌人面前自曝身份。”
他俯下身,周身充满了压迫感,刺客只觉得一股窒息的感觉迎面而来,仿佛萧邑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随时会把他吞噬干净。
“除了应长安以外,我不记得在西陵招惹过什么仇家。”
萧邑低声说着,脚上又故意用力碾了碾,那刺客疼得几乎满地打滚。
另一个刺客则中毒更深一些,想动都动不了,只能躺在原地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我杀了你们,将尸首挂在城墙上,等待你们的主子认领?”
萧邑用极具压迫和威胁的语气问着,双眼就像是这漆黑的夜空一样,没有任何感情。
“你们自己选。”
他的声音更是比夜晚的风还要寒凉。
“你……休想……”
刺客费劲全身力气,吐出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