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妍故作好笑,“大概是因为你好色。”
“呸呸。”
萧邑一反常态,和沈思妍闹了起来。
若是柏青和那府尹在这儿,必定会惊愕萧邑的变化。
眼看他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沈思妍才坐下来,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低声道,“放心吧,一定能成功的……一定能。”
萧邑默默揽住了她,低声道,“嗯,我相信你。”
沈思妍觉得好笑,“你才是治理这里的大功臣,为什么反过来相信我?”
“相信你能理解我,相信你……”
相信你可以给我带来力量。
后半句话,萧邑没说出口,他总觉得太羞耻了。
虽然现在他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甚至能和沈思妍黏糊腻歪,但有些话他还是羞于说出口。
怀中抱着的沈思妍倒是并不在意他没说出口的下半句话,而是非常舒服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嗯。”
许久,萧邑才说,“……以前我谋反,是想报仇,现在我突然变了心思了。”
“变了什么心思?”
“盛淼荒淫无道,每日想着如何沉溺他的权力,如何扩展后宫,对于这些灾民,不闻不问。不,应该说,他对于天下的百姓,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他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他不好生对待这些百姓,那他早晚会激起民愤,被百姓推翻他昏庸的统治。
“我们要想救这天下人,就只能谋反,把盛淼从皇位上赶下去,让这东盛国强大起来,才能创造出一个太平盛世。”
沈思妍点点头,“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百姓别受苦。”
她确实被灾民给吓到了,但不是惊恐,更多的是心疼。
正巧此时蝶影和吴远回来,两人也不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腻歪,分开了,故作平常。
“小姐,情况不太好。”蝶影皱着眉头说。
“我都看见了。”沈思妍点头示意。
“不。”蝶影有些慌张。“很多您都没看到……奴婢路上来着,也亲眼看到了,可是跟着府尹大人亲自看了,才知道自己只是窥见了冰山一角……”
察觉到吴远在一旁低头沉默,却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萧邑稳了心神,摆出威严的姿态,冷冷道,“吴远,你且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远长叹一声,倒是那个管家扑通一声跪下来,“大人,这并非我家老爷的错,他一心为民,不应得到惩罚啊!”
沈思妍愣了一下,看这管家的反应那么大,难道吴远做过什么错事?
该不会……以前来过什么官儿,被他们给暗中咔嚓了吧?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沈思妍就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她也冷静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近的脑补能力实在太强了,总是想这些有的没的。
“老吴,没用的,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吴远终于开口了,脸上居然带着几分解脱。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看上去像是好久没有这样畅快了,“大人,我会将瀛洲发生的事情,一一同您汇报,不敢有半点隐瞒。”
萧邑挑眉,“你早该如此。吴远,你可知你欺瞒本相,是何种罪过?”
沈思妍比较心疼吴远,毕竟他是个真正的清官。
可是她也不能不给萧邑面子,因为萧邑倒也不是真的不近人情,他只是在拿官威去威慑吴远,让他乖乖听话。
或许之前吴远出于某种原因,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既然他现在说了,那萧邑就得摆着架子,故意让他提心吊胆,这样他才不会有所隐瞒。
等事情结束后,若是他做的并不太差,萧邑还可以卖个人情,如此一来,这吴远反而会感恩戴德,对萧邑忠心耿耿。
想到这里,沈思妍有些无奈地笑笑——她可是太熟悉萧邑这个套路了,他有一半的谋士就是被这个方法“骗”来的。
萧邑的势力少而精,每个都是忠心耿耿、充满希望,原因无他,因为萧邑太会收买人心了。
而当沈思妍听说了这样的往事后,有些惊讶地看着萧邑,“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无他,唯手熟尔。”萧邑漫不经心地说着。
此刻,看到萧邑对着吴远故技重施,沈思妍轻笑着摇摇头,知道又要上演一出“大戏”了。
吴远跪下了,“卑职知道,卑职也做好了受罪的准备,只是,其他人是无辜的,还请大人不要为难老吴他们,更不要对这里的百姓如何。”
萧邑挑眉,“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那管家痛哭流涕,“大人啊,我们家老爷可是个清官,清似水明如镜,您可不能……”
萧邑冷了脸色,那管家这才闭了嘴,哭哭啼啼的,也不敢说话了。
想来这管家必须熟悉待人接物,必须应对各方势力,做到八面玲珑,所以现在才像个老婆子一样,婆婆妈妈的吧。
沈思妍如此思考着,稍微往萧邑身后躲了躲。
她毕竟是在一旁看戏的,不能有太多小动作。
吴远磕了个头,低声道,“其实,这城中不仅是荒旱,还有……瘟疫。”
沈思妍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蝶影更着急,一把冲上去揪着对方的领子,“你好大的胆子!这可是丞相和夫人,你就这样瞒着不说,若是他们感染了瘟疫……你这可是千刀万剐的罪过!”
“蝶影。”沈思妍赶忙发话。“别为难他,或许他有苦衷。”
“小姐!他都这样大逆不道了,您还为他说话?!”
蝶影猛地回头,焦急地喊着。
她不是演戏,她是真的急了。
毕竟对她来说,沈思妍就是天,是命,是让她获得新生的恩人,情同再造,她绝对不会允许沈思妍出一丁点儿问题。
吴远苦着脸,“夫人不必惊慌,其实这瘟疫并不严重,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就绝对不会感染。”
这话虽然是对着沈思妍说的,可他的双眼一直盯着萧邑。
因为,自从他说了那句话以后,萧邑的手就按在了腰上,仿佛随时准备给吴远来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