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的本意是转移话题,让卫高元别再说得那么恐怖,没想到卫高元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白芨出了一身冷汗,还以为是自己问错了什么。
“她是我的外门弟子,我当然和她关系好。”
卫高元冷哼了一声,不满地说。
“啊,哦,原来如此……”
白芨有些尴尬地笑笑,挠了挠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无所适从的打量着屋内。
不过有了卫高元这么一说,萧邑倒是能明白以前的一些事情了。
也难怪沈思妍懂医术,原来她是卫高元的弟子。
而且,卫高元是颜家门生,如此说来,倒是也能明白为什么沈思妍对颜家如此了解,以及她和颜轻轻怎么成为朋友的了。
有卫高元在其中穿针引线,一切也确实说得过去。
甚至,连那蛊王也有可能是……
“哎呀……”
此时,卫高元忽然有些惊奇地喊了一声,惹得三人纷纷侧目。
卫高元一手给沈思妍号脉,一手捋着胡子,脸上的表情尽是不可思议。
看他这个样子,萧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卫老先生,思妍她……”
卫高元挥挥手,示意萧邑闭嘴,又拧着眉仔细观瞧,嘴里嘟囔着,“按理来说,换血以后身体应该很虚弱,而且毒素在体内肆虐……
“现如今毒素倒是有,可是思妍的身体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柔弱,相反,她的状态很好。我正发愁该怎么给她补补身子,可是目前的情况,她只要调养几天,就能恢复正常了。”
萧邑欣喜若狂,“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思妍平安无事就好!”
卫高元却没那么高兴,他脸上依然是震惊的表情,“好像是有人给她吃了什么药才导致的这种情况……”
他回头看了一眼三人,见他们欲言又止,心中也了然,没去问。
如果真是他们给沈思妍吃了药,他们肯定会说。
既然他们没提到,那就证明不是这三个人了。
虽然爱徒得救是好事,但卫高元还是皱着眉头,毕竟他太想知道,是谁给沈思妍续了命。
而且,从脉象诊断,这药还不是东盛国产出的东西,更像是别国的医术……
“卫老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此时,白芨小心翼翼地问。
“夫人应该还没完全康复吧……您刚才说毒素什么的……”
其实他是替萧邑问的,只不过萧邑心知卫高元看他不爽,也不敢触霉头,就让白芨代劳了。
卫高元瞥了他一眼,或许是因为同行的缘故,他看这个小伙子还算顺眼一些。
“你去把这些给我处理了,会熬药、碾药吧?别笨手笨脚的。”
卫高元拿过纸笔,刷刷写了一些药方递给白芨,颇为嫌弃的说。
但是这和他对萧邑的态度比起来,已经算是温柔的了。
“是是是,我都懂,都懂……”
白芨像是接圣旨一样将药方接过来,低头看了看,有些纳闷,“老先生,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别婆婆妈妈的,听着就心烦。”卫高元头也不回地说。
白芨大着胆子说,“虽然夫人体内的蛊王可以帮她化解任何毒药,但换血过后,夫人的身体十分虚弱,蛊王也跟着受到了影响,无法及时解毒。
“按照晚辈愚见,应该先用解毒草压制她的毒素才是,可为什么您给出的药方没有任何解毒的药物,反而只是调养用的呢?”
他本以为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又要挨骂,没想到卫高元却是耐着性子说,“我刚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是刚才我不是说过,有人给沈思妍吃了药,她的恢复了么?
“这药倒是没怎么被人吸收,反而让蛊王精神了不少,所以现在蛊王又开始运作,将她体内的毒尽数吸收,因此老夫要做的便是尽心尽力给思妍调养,解毒倒是不着急了。”
听他这意思,沈思妍是彻底脱离了危险,白芨连连点头,心情也很高兴,立刻去忙碌了。
见卫高元的表情和蔼了不少,萧邑和柏青以为他是终于放下了偏见,都悄悄松了口气。
主仆二人从来没怕过什么人,可是这次面对卫高元,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小孩子面对先生,心里无端的怂了不少。
“看什么看?帮忙去啊!”
此时,卫高元忽然板起脸来,对着萧邑和柏青吼道。
两人一个激灵,赶忙去做,心道这老人家果然是性情古怪。
当白芨见到萧邑和柏青都来帮自己碾药时,他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一样,用非常惊奇的眼神看着他们,毕竟这两人平日里是绝对不会干这种活儿的。
听说他们是被卫高元赶来的,白芨反倒笑了,“哈哈,我还一直在想,丞相天不怕地不怕,究竟会不会有人能治治他,今天还真的见到了。”
柏青揶揄道,“那也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丞相见过的人多了,比这老先生古怪的多了去了,若不是因为夫人,丞相会对他那么恭敬?”
话音刚落,就听到卫高元的声音飞过来,“别耍嘴!赶紧干活儿!”
这下,柏青也不敢多说话了,在白芨的嘲笑中低头挑药材了。
“嘿嘿,活了这么多年,总算是长见识了……”
白芨看着忙碌的萧邑和柏青,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柏青怨念地瞪他一眼,“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白芨可完全认真不起来,今天萧邑和柏青在他心中的“形象”,可以说是碎了不少。
不过,这也是因为听说沈思妍脱离了危险,他才能这么嬉皮笑脸的,若是沈思妍依然病危,他可没心情想这些。
此时,倒是一直没说话的萧邑开口了,“……卫老先生口中的药,是谁给思妍吃的?”
这一个问题,着实把两人问住了。
白芨挠挠头,闷声回答,“属下不太清楚。换血过后,我一直在您那边忙着,夫人那边有丫鬟照看,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太方便,就没留在那里,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