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妍有些不知所措,“王爷快快请起!这……真是折煞我了……”
莫桡依然跪地不起,“我死也就罢了,只是请你为我的兄弟姐妹报仇……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本不应该丧命……
“你一定会认为我这个人冷酷无情,连自己的手足兄弟都想残杀,可是,是皇兄背弃我们在先!他理应受到惩罚!”
见莫桡的情绪有些激动,沈思妍赶忙安慰他,“王爷,我答应你,若是情况真是如你所说,我一定会让韩文奇和莫权之间来个了断,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急忙将莫桡搀扶起来,笑道,“王爷在生命的最后几天里,展现出这样的大义和觉悟,这便是我毫不愤怒,反而愿意帮助你的理由。”
莫桡感激不已,“沈思妍,我替我惨死的兄弟姐妹谢谢你。”
虽然嘴上说着莫桡的死活与自己无关,但沈思妍依然没有放弃,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边照顾萧邑,一边研究解药。
三天过去,莫桡也为沈思妍安排好了入宫的计划。
整个桡城也确实如同莫桡说的那样,被京城派来的重兵严加看守,若不是有莫桡的权势,沈思妍自己根本走不出去。
到了启程的日子,莫桡亲自送沈思妍上了马车。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看来被毒药折磨得不轻。
“王爷,那我去了。”
沈思妍郑重其事地行了个礼。
莫桡点点头,身形一晃,旁边的仆人赶忙搀扶。
“多加小心。”
莫桡轻声说着,咳嗽了几声。
看得出,他的身体愈发虚弱了。
沈思妍走上前去,假装与他低声商议什么,却趁机在他手里塞了一个小药瓶。
“这个或许是解药。”沈思妍压低了声音对莫桡说。
莫桡露出吃惊的表情,还没等他欣喜,沈思妍又说,“你不要声张,若是被人看到,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毁了解药。”
“他们?”
“你这王府了有细作。”
莫桡也很快反应过来,故意大声说了些其他的,掩盖两人的低声谈话。
此时,沈思妍又说,“我还是没找到荣华富贵的解药,但是我发现有一种毒和荣华富贵很像,便如法炮制,配制了解药……你且试一试。”
“好,我命如何,此次就看天意了。”莫桡苦中作乐,开着玩笑说。
“就算不能完全解毒,也会给你续命一段时间。”沈思妍又说。“等萧邑醒来,我们一定会为你想办法。”
“那我先谢过你们了。时候不早,该启程了。”
说着,莫桡轻轻推了沈思妍一把,沈思妍自然懂,转身上了马车。
一路快马加鞭,终于,沈思妍来到了目的地——皇宫。
皇宫内戒备森严,不过幸好有莫桡提前打点,沈思妍坐着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七星宫。
她早就听闻,这七星宫是莫权为韩文奇修建的,足以见莫权对他的重视。
下了马车,有宫女太监早早在此等候。
“您就是沈神医吧?咱家等您许久了,快请随咱家来。”
太监用尖细的嗓子说着,急匆匆带着沈思妍走着。
沈思妍跟着太监低头前进,终于,她见到了韩文奇。
准确地来说,是见到了韩文奇的身影。
韩文奇躺在床上,床帘隔绝了他与外界,只能听到他不断传出的咳嗽声。
床边有两个宫女侍奉着,这两个宫女的脸色都惨白的吓人,一瞬间沈思妍还以为自己来到了阴曹地府。
见沈思妍站立不动,太监急忙说,“神医莫怪,这是韩大人的一点儿个人爱好罢了,您瞧,咱家脸上也涂得很白。”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不过这和那两个宫女比起来,已经算是正常肤色了。
沈思妍忍不住吐槽,“这算什么个人爱好?”
太监笑道,“韩大人说了,他天生命短,随时会被无常勾魂索命,如果身边的人都打扮得像死人一样,那无常鬼就算看见了,也会以为他已经死了,不会上前打扰。
“不过这毕竟是皇宫,若是我们都打扮得太像死人也不吉利,所以大家都在脸上涂了东西,做成惨白的脸色,您瞧,侍奉韩大人的那两个宫女尤其重视,涂得特别白呢……”
沈思妍挥挥手,“罢了罢了,让我看看韩大人吧。”
太监应了一声,却让那两个宫女禀报。
其中一个宫女掀开床帘走进去,很快退了出来。
她找另一个宫女耳语几句,后者点点头,对沈思妍说,“神医既然是神医,可否悬丝诊脉?”
“这倒是不难,只是悬丝诊脉总归有误差,韩大人为何不愿让我亲自看看?”沈思妍好奇地问。
宫女回答,“韩大人不喜欢生人,有生人的气息会对他产生不好的影响。”
沈思妍笑了一声,“这韩大人可真是惜命啊。”
她让人布置好东西,那太监笨手笨脚,最后还是在两个宫女的帮忙下才给韩文奇系上了银丝。
沈思妍靠着银丝线感受着对方的脉象,沉吟一声,说,“韩大人身体虚弱,而且寒凉……唔,倒是并不复杂,只要让我针灸几下,再吃药调理,便可康复。”
太监瞪大眼睛,“真的那么神奇?那些太医可说,韩大人身体越来越差,必须得……”
“我可是神医,自然有他们做不到的。”沈思妍笑道。“若是不信,一试便知。”
太监连连点头,正要请沈思妍动手,先前说话的宫女上前一步,“神医,能否不用针灸,只通过吃药让韩大人康复?”
沈思妍怔了一下,摇摇头,“不可,只靠吃药可达不到效果。”
“那,能否请您写下如何针灸、灸哪些穴位,我们令请人给韩大人治疗?”
这样的要求实在匪夷所思,沈思妍忍不住问,“难道韩大人对我有什么意见,所以不肯让我近身上前,甚至连正常的治疗都要拒绝?”
宫女解释,“这是韩大人的私人习惯,不是他对您有意见,而是他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太监点头道,“确实,那些太医来的时候,韩大人比这还脾气大呢,只让我们在屋子外面……神医,您这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