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大门被敲得山响。
“咣！咣！咣——！！！”
“魏家！快开门！！大少爷……出事了！！”
那声音带着慌乱、带着急切，还带着一种“再不开我就撞门”的决绝。
刘妈吓得脸色煞白：“老爷！！肯定是旧义团那伙凶神恶煞又、又来找事啦！！”
魏小龙抓着门闩：“爹，是不是不能开？！你看他叫得这么大声，不像好人！”
小丁抱着柱子：“对！坏人通常轻声……好人通常吓得大叫！那这……这到底是啥人？！”
魏正言忍无可忍，怒吼：“闭嘴！！我亲自开门！”
他一把推开大门。
夜风“呼”地灌进院子，灯火摇得几乎熄灭。
门口站着一个瘦高的年轻人，身穿旧学堂制服，头发乱得像被风拖过，整个人浑身都是灰。
他的马还在旁边喘得像破风箱。
年轻人一看到魏正言，立刻跪倒在地：“魏老爷！！小的……小的叫周二狗……是……是大少爷的伙计！！”
魏府众人：“…………”
刘妈捂嘴：“天……二狗？！”
魏小龙扶额：“这个名字……我一听就知道命苦。”
魏正言却顾不得笑，急声问：“你说大少爷出事？！怎么回事！？”
周二狗一边喘气一边说：
“我……我和大少爷一起从北江回来……半路……半路遇上一伙蒙面人……”
他突然打了个寒颤，像回想起什么恐怖画面：
“他们说要找……魏家的人……而且……喊着要‘挟走姓魏的’！！”
魏府所有人倒吸冷气。
老头脸色骤变：“旧义团……果然在查姓氏！！”
周二狗继续：
“大少爷……大少爷见他们冲我们来……他、他推了我一把，说——‘跑！快跑回去告诉我爹！’
我……我就被那推力一吓……滚下山坡了！滚了十几圈……醒来时大少爷就……就不见了……”
他说着说着突然哭了：
“魏老爷！不是我不救！真的不是！！我连他影子都没看到！那些蒙面人……像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刘妈心疼地拍拍他：“哎哟可怜的孩子……你命是大少爷救的……”
魏小龙眼眶发红：“所以……他们真带走大哥了。”
周二狗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还有……他们丢了这个给我。”
他递给魏正言。
魏正言一看，瞳孔猛缩：
是一枚一模一样的“旧义团记号扣”。
老头看着那东西，脸上彻底失色：
“没错……这是旧义团的‘身份确认扣’。
他们已经确认——大少爷‘与那孩子有关’。”
刘妈吓得瘫坐在地上：“那……那孩子到底是谁啊？！老爷您哪来这么多孩子让人抓啊！！”
魏正言怒喝：“闭嘴！！！”
可他的手，却微微发抖。
他从来没想过——
大儿子会牵扯进一桩二十年前的命案。
周二狗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第二样东西：
“一伙蒙面人离开前……扔给我这封信……叫我必须交给……魏老爷。”
“信？！”魏府众人紧张又害怕。
周二狗点头，两脚发软：“他们说……只有魏老爷看这封信……大少爷才能活……”
魏正言接过信，手指却在微微颤抖。
这是第二封信。
封口仍是红蜡，只不过这次——封蜡不是“致命封”，而是一个新的印记。
老头看到印记时，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
“这是……旧义团内部最高指令的封印——
‘赤目封’。
连我当年都没见过几次……”
魏府众人：“？？？！”
小丁：
“老爷，这么说……这封信比上封信更厉害？！”
老头骇然点头：“赤目封，是旧义团真正的‘处置令’！
一旦下达——
不是警告，不是抓捕，而是审判。”
魏正言呼吸急促：“审——判？！对谁？！对大少爷吗？！还是对我？！”
老头声音越来越低：
“对……目标。
他们已经断定，那孩子就在魏家。”
第二封信纸被展开。
油灯照着那字，笔迹锋利而寒：
“你要的人，我们有。
我们要的人，——在你家。”
“明夜亥时，旧驿站。
——带着‘真孩子’来换。”
“若是假人，
拿人头谢罪。”
署名：
“旧义团·赤目落字门”
魏府内所有人彻底呆住。
刘妈腿一软：“天啊！！换……换孩子？！这帮人疯了吧！！”
小丁：“我们家哪来的‘真孩子’？！老爷您……您到底生几个？！”
魏小龙怒道：“滚你妹的！！我们家只有我和大哥两个孩子！家谱写得清清楚楚的！！”
老头却重重坐下：“他们……不会信家谱。”
魏正言咬牙：“他们怀疑孩子在魏府……我不查，他们会一直抓下去。”
老头沉声：“你若查——他们明晚就要命。”
魏正言：“那我不查，我儿子就死在他们手上？！”
空气突然凝固。
灯火悄悄“啪”了一下，火苗跳得高，却又迅速变弱。
像是被黑夜压着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
周二狗忽然想起什么，抓住魏正言的袖子：
“对了！！魏老爷……大少爷……大少爷被抓走前……他说了一句话！”
魏府众人猛地看向他。
周二狗咽口唾沫，把那句话复述出来：
“他、他说——
‘……爹，要是他们找的是我……你千万不要……让二弟出来……’”
魏府所有人：“？？？？！！！”
魏小龙指着自己：“我？？？”
魏正言脸色刷地变白：“二弟……小龙？！”
老头也愣了：“等一下……大少爷为什么说不能让二弟出来？！”
周二狗：“大少爷说的时候很慌……但他说得很肯定。
他说……
“那孩子……肯定不是我，大概率……是……是小龙。””
魏小龙：“？？？？！！！！！”
刘妈“哐当”一声坐地上：“我的天！！小龙你竟然是那个孩子？！！”
小丁：“二少爷？！您……您是传奇命案儿童？！”
魏小龙声嘶力竭：“我就知道大哥肯定在坑我！！他从小就怨我比他帅！！！”
——【第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