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面色苍白,偏生又是一副昳丽的样貌,这副苍白反倒给他增添了几分病态的美感,不得不说,样貌这个东西真的是能让人觉得区别大的厉害,好看的人纵使生病了也是好看的,病弱的气质只会让这份美让人更加想要呵护。
而云洹这边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岁淼这边却是惆怅了。
“你说我该给他送点什么呢?”岁淼很忧郁有些迷茫,平日里她也时常给云洹送点什么的,她纵使想着看到什么东西,就想着给云洹带点什么,许是少年那温润的面容和话语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切到岁淼最最心疼的那个点,让她总是忍不住想要对云洹好一点。
她自己个儿在现代爹娘就她一个闺女,虽说把她当半个男娃娃去养着,却也不曾让她受过什么委屈,她也是家里千宠万爱的宝贝呢。
而人呢,总是容易对弱者产生同情心,更容易因为自己有了别人所没有的对着那个没有的人抱有几分怜惜,这种情绪是最开始岁淼对于云洹的。
但是现在呢?岁淼隐约觉得有些东西好像不太对了。
她那个时候的确是迷糊的,但是正是因为迷糊,她更清楚,迷糊时候的自己遵循的东西只有一个——本能。而她在本能的信任着云洹,本能的依赖着云洹。
不然也做不出那种事情,更不会后便拽着人家不肯撒手。
岁淼的确是个感情迟钝的人,甚至还有点直,她的思维非常的呆板就像个木头似得,但是她也是看小说的啊,她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吃过猪跑么?
她能不知道自己这个老色批到底在想什么么?
岁淼很清楚,岁淼很明白,也就是因为清楚明白,岁淼的愧疚指数才爆棚,才会这么的难受。
她有罪啊。
云洹现在才多大啊?他还是个未成年啊喂!她一个老阿姨,这会儿就算是顶着个小萝莉的壳子,她也是个老阿姨啊,她怎么能对一个未成年下手呢!对方那呆呆的青春模样,岁淼光是回忆起来都觉得自己就是个女土匪,而云洹则是被逼的良家妇女。
呜呜,她有罪啊!
岁淼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她看向春喜问道:“我……睡了多久?”
岁淼总觉得自己应该躺了蛮久的,要不然也不至于醒过来的时候身体有这么浓的困乏之感吧?
春喜回答道:“小姐睡了整整两天两夜。”
睡得实在是太久了,太医也诊治了,岁淼中的药只是普通的春。药,药效过去了人也就没事儿了,但是岁淼竟然倒下愣是睡了两天两夜,吓得春喜又把太医请来看了两回,得了只是岁淼心里郁结还想要睡下去,等睡够了就会醒过来的答复,她才稍稍的放心,只是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替岁淼擦一擦脸。
这也是为什么岁淼睁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只拿着毛巾擦着自己脸颊的手臂的原因。
“这么久么?我也太能睡了吧。”岁淼怔愣了一下,“那……母亲可有说什么?”
刚刚岁淼一直想着怎么解决云洹的事情,只是她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就是想的秃头了也想不出来,既然如此不如先关心一下实际比较好。
“公主已经找出那给郡主下药的世家子了,上报给了皇后娘娘,已经被贬不得入仕途,而那官员更是降了三级。”春喜说着,却还是一脸愤恨的不觉得解气。
那人本来就是个浪荡纨绔子弟,这入不入仕对于此人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而她家郡主得亏是没事,没有让人的奸计得逞,但是如若得逞了他们郡主这一辈子可不就得给这人蹉跎了么?光是想想这个可能性,春喜后怕之余又多了几分怨怼。
她现在可以说是妥妥的岁淼护了,谁对岁淼不好她都看不得,所以这会儿她忍不住接着道:“郡主,皇后娘娘此事顾及郡主声誉也便只能这么安排,郡主切莫太过难过……”
他们郡主可怜啊,是个娘不爱的姑娘,那么小就一个人开了宫殿住着,这会儿出了事儿,还是这等事关清誉的大事儿,却也没有人能护着。
别的贵女哪个有他们郡主这么可怜呢?春喜想着,不免暗自下定决心自己回去之后要好好向宫里的嬷嬷学习药理,日后伺候岁淼的时候要再谨慎一些,免得岁淼再遭这种道。
岁淼瞧出了小姑娘眼中的愧疚和坚定,心中软的一塌糊涂,这个世界对她好的人真的不多,春喜也算是一个了,岁淼不免笑着安慰她:“索性没出事儿不是么?瞧瞧我们家春喜哭的多可怜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个主子喜欢蹉跎下人呢。莫要哭了。”
岁淼平日里怼人可以,但是哄人这一块她却是技能指数还没有点满,不免有那么点生硬,但是那关怀和故意调笑的语气却是让春喜心头暖的不行。
“此时倒是要多谢母亲了。”岁淼轻声说道,这话她是打心眼儿的这么想的。
这事儿她还真得好好谢谢齐安,这个便宜娘关键时候还是有点靠谱的。
其实岁淼觉得,事情的背后肯定没有那么简单,瞧着那个王什么的女的的模样岁淼就觉得这个所谓的世家子只怕也是推出来当Q子的靶子,只是为了给皇家一个交代罢了,如若不是皇家追究,只怕这事儿还真得如他们所愿了。
没办法,谁让岁淼的身份实在是太虚了呢?
但是这种暗亏岁淼怎么也咽不下这个口气,她摩挲了一下指尖,她一贯懒散,应对人的时候有没有那么的圆滑机敏,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是个看过原主的人,有些金手指和剧情她虽说忘了不少,但是有用的她还是记得了些许……
岁淼不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人,相反她反倒是那种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简单点来说就是怕麻烦,只要别人犯事儿不反倒岁淼的头上,岁淼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自己看不见。
但是这件事情,无论是针对云洹也好,还是针对岁淼也罢,实在是实打实的戳在了岁淼的雷点上了。
也让岁淼很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情,在这样一个封建社会,手上必须要有权,只有一个身份没有人会把你真正的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