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岁淼用一脸戒备和蒙圈的眼神看着,云洹眼神微闪,微微垂下眼角,那个角度在岁淼看来只显得他整个人都软的不行。
温顺。
岁淼瞧着云洹,脑海里陡然就蹦跶出这两个词儿。
的确瞧着很乖,乖得让她想在少年瞧着就很柔软的头发上揉一把。
手感应该很不错。
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岁淼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伸出了自己的咸猪蹄,在那长长的、如绸缎一般的长发上揉了揉,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岁淼,突然就觉得自己在死亡线上疯狂跳跃!
“我……”岁淼想要解释什么,却被感受到掌心微痒,少年像是幼兽一般在她手上轻轻蹭了蹭,这是一个很亲密很亲昵的动作了。
而许是因为发着烧,少年唇边泛白但是两腮却泛着不寻常的红晕瞧着就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乖。
真的很乖。
岁淼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帮朋友养过一只猫,那只猫最开始很不亲近岁淼,只要岁淼一靠近就会给她亲切的来一爪子,为此岁淼还去打了好几针疫苗,但是后来在岁淼的越挫越勇的舔狗状态下,这只猫才亲近起岁淼来。
也是一样的一开始浑身都是刺,谁碰了都要被它挠几下,但是后来被岁淼抱在怀里却是乖得不得了,软的像是一滩水。
后来的后来,猫被朋友领回去了,岁淼也曾想去养只猫,但是看了许多,总是觉得没有那一只有感觉,也就把这事儿不了了之了。
但是现在瞧着云洹,那段自己很美好的rua猫历史一下子就给唤醒了,岁淼不由得眼角眉梢都跟着染上了几分满足的笑意。
只是这份笑落在了云洹的眼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眼前的姑娘一张脸真的算不上好看,但是这会儿她笑起来,眼睛也跟着弯了起来那股子愉快气息仿佛染着星辰藏进了眼眸,让人看着她笑莫名也跟着心情好起来。
她……想起了谁?
云洹眼眸暗了暗,手微微使劲,岁淼就被手腕上的疼痛刺激的回过了神来。
真和猫一样!咋还带挠人的啊!
岁淼想瞪云洹一眼,但是她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云洹在她心中还是给岁淼留下了不小的心里阴影面积,她不敢明晃晃的瞪人只能就这么在心里吐槽吐槽。
“我怕你走了。”云洹见着岁淼回过神来,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一下子填满了自己的影子,他心头涌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缘由的满足感,他撤开话题,轻声说道。
不得不说,云洹真的是个天生的表演家。
他太懂得怎么让人心疼了。
少年的声音略带着几分虚弱的沙哑,说话的字里行间都带着脆弱,像是一个孩童很怕被抛弃似得。
岁淼下意识的想到了少年那个火海中绝望的眼神,她心头颤了颤。
可不是被抛弃么……
谁都不管,谁都不爱,谁都不想他好。
岁淼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她自动把云洹刚刚的举动理解为——
熊孩子一直是处在不是被害就是被害的路上,整个人都快厌世了,这会儿她冒出来算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熊孩子对她有点依恋害怕自己不理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岁淼这么一想,那个身心舒畅的呦!
这叫什么?这叫什么?
这就叫苦尽甘来啊有木有!
她岁淼这么费心费力险些把自己捡来的小命儿都给他搭进去了,可算盼来了啊!
岁淼几乎是喜难自矜!
“我不走我不走,你先松松手,我请了太医过会儿就来给你看病了。”
云洹现在的样子真的乖得不像话,配着他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岁淼不由得也跟着软了声音,带着几分哄孩子的口气轻声说道。
把岁淼的反应尽收眼底,云洹唇角微不可见的弯了起来。
心疼他吧,关心他吧……
一点一点的,他要慢慢让她彻彻底底和他缠绕的死死的,如若不然,他怎么对得起她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呢?
“当真?”少年因为岁淼的回答,眼眸亮了亮,但又一瞬间黯淡了下来,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再次反问。
熊孩子也太没有安全感了吧!啥事儿都要反复问!
岁淼感慨了一下,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从不骗你。”
这个回答云洹满意了,他松开了一直攥着岁淼的手。
而手上少了束缚岁淼当下就把手抽了回来,果然就看见自己皓白的手腕上是一圈非常明显的红痕,更深的地方还泛着几分青色,而她手心上还有因为坠下去划伤的划痕,染着几分血迹但已经干涸成暗红色,宛若梅花点点的落在手心上,瞧着莫名的渗人,像是个了不得大伤似得。
实际上,
岁淼除了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疼以外没有一点感觉,只能说这个皮肤太娇。嫩了,受不得一点伤,就这么一点点伤瞧着比实际可怖的多。
岁淼无所谓的撇撇嘴,她以前练武的时候那可是三天两头医院骨科挂号的呢!
这算啥?小case啊!待会儿太医来了她让着帮她消个毒擦点药要不了两天估摸着就好的透透的了。
于是岁淼索性就退到一边坐着,静等连翘和春喜带着赵太医过来。
毕竟云洹光是看着都比她惨了十倍,刚刚她还拿人家做人肉垫子,她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去和人挤着床啊!
但是,岁淼不在乎的把手缩回去,静默不做声的坐在一边的姿态落在云洹的眼里就是,
她不满了!
也是,到底是金枝玉叶养出来的娇贵郡主不是?哪里受过这样的伤,糟过这样的罪呢?这会儿肯定是恼了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云洹莫名觉得心一颤,他不由得微微支起身子,但是他刚张了张嘴那话都还没有从嘴边说出来,岁淼就格外殷勤的说道:“咋啦?你要喝水吗?我听着你那声音就得喝点水。”
说着她就格外手脚麻利的给云洹倒了一杯茶水,但是却发现水是凉的。
岁淼皱眉,这万一是隔夜茶那可就喝不得了。
她记得宫里的宫女啊太监啊他们不是每天都得来屋里打扫换茶水什么的吗?怎么云洹这儿冷寂的,像是根本没人居住似得。
不用想岁淼也知道肯定是那些宫女太监不把云洹当回事儿的结果。
她有些生气,又有点无奈,脸色不由得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