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风行止从洞房中出来,在厅堂内宴客,与来访的客人们觥筹交错的时候,秦沅霜都始终态度冷冷的。
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同喜瞧出秦沅霜的情绪好似有些不大好,俯身凑在秦沅霜的跟前说话。
“王妃可是觉着憋闷,不若出去走走?”
“好。”扭头看了同喜一眼,秦沅霜思索了一下才应了下来。
同喜抬手扶着秦沅霜,因来观礼,她穿上了那一身繁复冗杂的摄政王妃的服装,这一身瞧着华丽富贵,端庄大气,可这一身却也是负担。
每一样都不轻,穿在身上后能压得人难受,可这是秦沅霜的负担也是身份的象征。
拖着这一身沉重的服饰在小花园走了没两步,秦沅霜就有些走不动了,“同喜,我有些累了。”
她不似之前那般或是对同喜撒娇或是卖惨了,而是淡淡的开口说出了自己的难受。
语气越是平淡,反倒越是让同喜心疼了,“这一身衣裳不轻,王妃真是辛苦了。”
“习惯了就好了。”秦沅霜坐定在亭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将消息传到了风行止的耳朵里了。
风行止嘴角勾起了一个笑,而后将围上来敬酒的人给打发走了之后,装作醉酒的模样,跌跌撞撞的由人扶着出了厅堂。
方一出厅堂,便当即就站定了,拂了拂衣裳后,这才往亭子的方向去了。
同喜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风行止往他们的方向来了,连忙跨步挡在了风行止的跟前,“燕王世子,您此时应当是厅堂敬酒才是?怎地来了此地?”
“这是本世子的家,还轮得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风行止一来就直接对同喜发了脾气,此前在秦沅霜处已经吃了亏,那时他就看仗势欺人的同喜很是不爽了。
现在逮着机会了,自然要狠狠的教训回去。
“燕王世子,这是本王妃的人,应当还轮不到世子来管教吧?”秦沅霜当然明白,风行止这是在拿同喜表达他上一次的不满呢。
瞧秦沅霜终于扭头看了过来,风行止脸上的阴狠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温和和笑意,“霜儿,这是你的人,我自然不会插手多说什么的,只是这手下的人啊,该教育还是得教育教育的。”
他这话也不知是在点谁呢。
秦沅霜闻言,轻笑了一声,看向风行止的眼神中满是厌恶和不屑,“本王妃的人该如何教育,本王妃心中有数,就不劳燕王世子提醒了。”
说罢,她便起身准备离开亭子了,不欲与风行止纠缠。
今日是他与秦沫微的婚礼,她可不想抢了风头,到时候什么污水和脏帽子都扣在她头上可就不好了。
“霜儿,你我本就心意相通,而今闹到这地步了,是本世子无能。”风行止到现在还是不想彻底舍弃了秦沅霜这条线。
此前她虽然还算是聪明,可是许是因为此前秦沅霜一直被他与秦沫微给掌控的团团转的印象实在太深了,所以他到现在还误以为是秦沅霜受了手下人或是风云斓的洗脑。
这才转而对他不信任了。
“燕王世子,你与本王妃之间并无任何瓜葛了,烦请世子以后不要称呼本王妃的名姓了。”可秦沅霜却懒得与他继续纠缠下去了。
扔下这句话便准备离开的时候,风行止却突然轻蔑的笑了一声。
放大了声音,“秦沅霜,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个从乡野来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此前还与本世子闹出了那般的事情,你当真以为摄政王会不嫌弃你是一个破鞋?”
他打了一个酒嗝儿,“若是让风云斓知道了你就是一个破鞋,你觉着他会怎么做?会继续留你在摄政王妃的位置上待着吗?”
“你无耻!”同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转头愤恨的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我们王妃清清白白的,你竟敢这般污蔑王妃,简直罪当该死。”
可秦沅霜却好似一点都不着急,转身看向了风行止,脸上带着几分嘲讽,“风行止,你以为你就能掌控一切了吗?你的野心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就无人会发现了吗?”
说到此,秦沅霜顿了顿,再看向风行止时,风行止明显慌乱了一下,却又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胡说八道?”秦沅霜迈步往风行止的方向走了两步,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了风行止的心头,风行止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是不是胡说八道,很快不就知道了?”秦沅霜端起茶杯,直接将未喝尽的茶水直接泼在了风行止的脸上。
她走近了几分,压低了声音,“娶了秦侯家的女儿,你的野心已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大家都不是傻子,否则你以为为何今日这么多朝臣托故未来,因为他们都不敢与你再牵扯上什么关系了。”
显然没料到这一点的风行止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可秦沅霜已经不想解答他的疑惑了,“既然这张嘴这般喜欢胡言乱语,那就给你清洗清洗,也顺带是醒醒酒了。”
而后,秦沅霜便带着同喜径直离开了燕王府,并未再去厅堂了。
彻底的没给秦沫微和风行止任何的面子了。
秦沅霜前脚刚走,后脚正从皇宫赶往燕王府的风云斓就收到了消息了。
知道秦沅霜给风行止泼了水之后,风云斓久久没有开口,汇报了情况之后的暗卫,坐在马车内,沉默不语,也不敢抬头去看风云斓的脸色。
最后还是裴寂先开了口,“你先下去吧,王爷有些事情。”
“是。”暗卫应声便离开了。
风云斓捏着书页的手迟迟没有再动,也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裴寂就守在他身后,一言不发,一直到马车停在了燕王府门口的时候,风云斓也迟迟没有从马车上下去。
终于,裴寂有些坐不住了,“王爷,燕王府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