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霜抬手就拦住了刘管事的动作,开口时语调也温温柔柔的,“刘管事就不必多礼了,本王妃自回了侯府后,一应事务也还是劳您费心在打点,这些本王妃都记在心上的。”
她明知刘管事办事都是听从风云斓的吩咐,可是这毕竟都是刘管事办的事儿,这一点她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因刘管事办事得力加之对她的事情向来都是亲力亲为的,这些秦沅霜也都是记在心里的。
“不知王爷此时可在府中?”她开口便问风云斓,刘管事乍一听到,明显愣了一下。
待反应过来,瞬间就喜上眉梢了,看来王妃这是想通了,是决定要好好与王爷过日子了,刘管事连忙将风云斓的位置告知了。
“王爷此时正在衙门,不过适才已经派人传过信了,说王爷半个时辰后便会回府,王爷还特意让厨房为王妃您准备了喜欢的吃食。”
风云斓对秦沅霜的用心,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只是二人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始终让人闹不明白。
身为忠仆的刘管事,自然希望风云斓身边有一个合心意的妻子,能与他并肩同行走过后半生。
故而一直想要推进二人之间的相处和关系。
风云斓和秦沅霜都心知肚明,却始终装傻,有时会配合刘管事的撮合,有时便只听听就过去了。
“王爷回来了,刘管事烦请派人通报一声。”秦沅霜交代完这句话之后,这才由同喜扶着往拢翠殿的方向去了。
拢翠殿的一应物件与她离开之前无异,殿内上下里外也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同喜没花太多的心思,只将带回来的东西都摆放了出来或是装入了库房之后,一切便都准备妥当了。
刘管事这时候也将府中的账册都送来了,同时送来的还有一份关于府中的一些人情往来的账册和名单。
上面详细记载了京中一些与摄政王府算是交好的各府的人员的名单和生辰等,还有京中不少人的忌讳,谁与谁交好,或是谁与谁交恶,都写得清清楚楚的。
拿到这份账册的秦沅霜,越看脸色越沉重,“这些东西交给本王妃是什么意思?”她满脸的认真,语气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王爷说,这些东西迟早都是要交给王妃的,便让老奴早些交给王妃,也好从旁协助王妃。”刘管事将情况一一都与秦沅霜都说明了。
可是他越说,秦沅霜的脸色反倒是越发的不好看了起来。
一个府中最为重要的便是中馈和维系各府上的人情往来了,现在她一回来,风云斓便将一切都交到了她的手里。
可是在她离开王府之前,分明他们之间还存在好些问题呢。
这些东西就这么交到了她的手上,秦沅霜一时间有些分不清,风云斓到底是想要试探她,还是真的信任她了。
后者秦沅霜自个儿都不太敢相信,可前者,秦沅霜虽能理解,却也会因风云斓的不信任和这般的试探的态度而难免觉着难受。
她紧紧的捏着那个账册,沉默了良久,刘管事这时候和不敢插话了。
空气都好像莫名有一些窒息起来了,时间都好像停滞不动了一般,终于。
秦沅霜微微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件事给接了下来,“本王妃知道了,只是有些不懂的地方,日后还劳烦刘管事多指教了。”
“都是老奴当做的,谈不上什么指教不指教的。”刘管事脸上带着笑,只是经过方才的气氛,谁都知道,刘管事这笑到底是挤出来的。
而后,同喜便送刘管事出殿了,在殿门口时,同喜还给刘管事塞了一把金瓜子,这才送走了刘管事。
转身回了殿内,就看见秦沅霜呆坐在原处,视线投向窗户的位置,看向了远方,同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除了一片竹林,便什么都没有了。
“王妃,您这是在瞧什么呢?”同喜早就察觉出秦沅霜的情绪不太好了,开口的时候都带着几分试探和小心翼翼。
“没什么。”秦沅霜扭头看向桌案上的账册,“同喜,帮本王妃磨墨吧。”
这许多的账册,她便是要看完,也不知得看到什么时候去了,加之她此前在侯府其实并未怎么学习过管理账册和府中下人等一应事务。
同喜本以为秦沅霜上手会比较缓慢,却不想她的动作倒很快,看账册的速度也极快。
就在秦沅霜看账本和账册的时候,刘管事还让人送来了一份礼单,同喜将礼单给带了进来,呈递到秦沅霜的跟前,“王妃,这是刘管事拟的秦小姐婚礼的礼单,还请王妃过目。”
秦沅霜仔细看过之后,也不免感慨,刘管事虽是一个男人,可在管理府上事务和维系各府关系这方面,的确是比她要强得多。
“这份礼单很合适,让刘管事就照着这份礼单去准备吧。”
摄政王妃回府的当晚,边境再度出现了一些骚乱,本已经在回府路上的摄政王,半道转回了皇宫,而秦沅霜则埋头研究府内的账本和账册至深夜。
这样的日子便一日一日的过去了。
直到了初六这一日,秦沫微与风行止的婚礼终于到了。
早早的京中便锣鼓喧天,燕王世子八抬大桥,骑着汗血宝马前去侯府迎亲。
身为秦沫微长姐的摄政王妃秦沅霜自然是不能缺席这样的场合的,她立在宾客的后面,冷眼瞧着风行止带着一群人,风风光光的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将秦沫微迎上了花轿。
这才转而又去了燕王府,她虽是侯府的长女,可是她更是摄政王妃,自然是要到燕王府观礼的。
甚至于她的席位都很是靠前,除开主家的位置,便是她的位置最高了。
踢花轿,跨花盆,拜天地高堂后夫妻对拜,送新娘入洞房,这一切在秦沅霜眼里看着都格外的熟悉却又陌生。
在送新娘入洞房之后,秦沅霜也没跟着去瞧瞧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