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斓看着秦沅霜,听她如此说,轻颔了一下首,秦沅霜得到赞同,也点了点头,二人宛如打哑谜一般。
“如今当务之急便是修整蒿城的风水和求雨一事。”这也是他们来此的目的。
风云斓终于接话了,“此前王妃所言,开渠改流,调整风水一事,已经在进行之中了,只求雨一事,恐还需要王妃的协助。”
在来蒿城之前,本就没被计划跟来的秦沅霜,便根据她提出的修整风水,对开渠改流等一应细节都一一在地图上与风云斓分说明白了。
而风云斓在京中力排众议,坚持开渠一事,在他们尚在京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他直接调遣了军队中的人,来蒿城进行开渠一事,都是风云斓的人,办事可靠,效率自也不需怀疑。
今日,开渠等修整风水的一应情况便都已然完成了。
风云斓今日出门,不单是了解蒿城人的现状,还去查看勘查了一番工事的进度,确定一切都完成的无甚问题。
这才调转车头回来了。
秦沅霜听着裴寂汇报了一应的情况,一边听着,手中一边捏着一只茶杯把玩着,待裴寂汇报完情况。
再抬首,对上秦沅霜一脸思考,手中把玩着茶杯的姿势,越看越觉着眼熟,很快便反应过来,王爷思索时,也常如此。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裴寂心中暗叹了一声,看着与王爷越发相似的王妃,一时竟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求雨仪式可准备着了,便安排在后日吧。”不必再继续耽搁下去磋磨时光了。
蒿城周遭的百姓渴雨良久,早些求雨成功,也能给更多的百姓一线生机。
只秦沅霜吩咐完,裴寂却并未立马应声答应,而是扭头看向了风云斓,等着他的决断。
“就照王妃说的去办。”秦沅霜的眼神落在风云斓的身上,风云斓选择了相信秦沅霜。
蒿城一事自他相信秦沅霜所言,力排众议开渠开始,就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如今除了听秦沅霜的安排,他也别无选择了。
“还望王妃不要辜负本王的信任。”风云斓深深的看了秦沅霜一眼。
秦沅霜立马收敛了脸上的淡然,一脸认真严肃,“王爷只管将心放在肚子里,妾定然不会辜负王爷的信任。”
“希望如此。”风云斓说完这话后,便由着裴寂推他离开了。
求雨仪式定在后日,需要准备的事情还有许多,这一切他都得盯着,不放心交由旁人全权处置负责。
而这几日一直想方设法,想要将风云斓留下的秦沅霜却没有开口再留人了,待风云斓和裴寂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时。
秦沅霜将手中的茶杯直接倒扣在桌上,杯壁的茶水顺着往下流,慢慢浸湿了桌布。
“同喜,让县令准备三只黑公鸡,再采买多写的黄纸和香炉来。”此次求雨仪式并不简单。
也不是走一个仪式便能完成的,秦沅霜算了一下,蒿城如今的风水的确已经在改变了,可多年的阴翳压在这座城上。
需得一场大雨将这层蒙上的阴翳给彻底冲洗干净。
而若想等这场大雨来,还需得十日,可他们却并无太多时间继续在蒿城耽搁下去了,他们至多在蒿城再停留三日,便会因京中的事情匆忙离开。
故而秦沅霜才会将求雨仪式定在后日。
同时也给秦沅霜本人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只因她要小小的逆天而行一次,以手段将本该十日后到来的大雨提前至后日出现。
所以她需要黄纸,香炉,公鸡血,用以后日的求雨仪式之中。
同喜的动作很快,将事情吩咐下去后,县令虽觉奇怪,却也还是将秦沅霜所需的黑公鸡给寻来了。
而拿到黄纸的秦沅霜,带着同喜就入了房间,紧闭房门。
“王妃,您这是做什么?”同喜不过一个转身间,就瞧见秦沅霜手持匕首,划开了手腕,鲜血顺着她脆弱的好似一只手便能捏碎的手腕流下。
滴在砚台上。
一点一点,红与黑交织在一起,透着一种古朴恢弘之感。
“同喜,大惊小怪什么?”秦沅霜反问一句,“小声些,别让旁人听到动静就不好了。”
闻言,纵然担心不已的同喜还是放低了声音,“王妃,你若是需要血,用奴婢的就行,怎么能伤及自身呢!”
再开口,同喜明显带着哭腔了,好似秦沅霜不给一个让人接受的回复就能立马哭出来了。
秦沅霜回答的甚是无奈,“傻同喜,你的血无用,只有我的血才行。”
她是玄门之人,幼时在学习时,周身的血脉便随着学习也逐渐发生了些微的改变,只这改变,非玄门之人是察觉不到的。
也正是因此,玄门之人的血液便也是他们的一种武器。
无论是画符或是做法事都需得用自身的鲜血。
而对这些全然不知的同喜,会如此反应倒也实属正常,秦沅霜并未觉着有何不耐烦的,很是认真的与同喜科普了一番。
待放的血差不多了,这才用纱布简单的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同喜照秦沅霜的指挥,手持墨块,就如寻常磨墨一般,只寻常磨墨用的乃是清水,而这一次用的乃是秦沅霜的鲜血。
秦沅霜则手持毛笔,以血为墨,快速在黄纸上完成画符。
待完成一部分后,鲜血用尽了,同喜担心又需秦沅霜放血时,秦沅霜却让同喜取来了朱砂。转而用朱砂为墨,开始后续的画符工作了。
她的动作很快,可需要完成的符纸实在是太多了,他们耗尽了一个下午,才算是勉强完成。
而完成了这一切后,秦沅霜整个人都好似窝进了椅子中,开口时,声音都甚是虚弱,“同喜,将这些符纸送到王爷那里去,告诉王爷,将符纸贴在仪式所需的法坛上。”
“这些香炉也寻人搬去求雨仪式的现场吧,环绕法坛摆放一圈即可。”
交代完后,秦沅霜说话都带着微微的喘声了。